一碧恩城軍營之中,培迪子爵主持著阿爾弗雷德爵士以及在攻防戰中犧牲的十多位騎士的葬禮。
戰死的騎士大多為自由騎士,他們有的受僱於培迪子爵、有的則是自願前來抵抗獸人的進攻,至於領主們的家族騎士,他們大多在戰爭開始前就跟隨他們的領主前往他們自認為的最為榮譽的戰場——北境的克蘭城。
杜魯男爵站在阿爾弗雷德爵士的遺體旁邊,年老的僕人對爵士的面部勾畫了淡淡的妝飾,讓他看起來還是如同生前一般神采奕奕!
爵士的身上穿著嶄新的貴族戎裝,胸口處一隻站立的巨熊圖案栩栩如生,他躺在花簇中,周圍灑滿了北境草原特有的香精。
杜魯男爵臉上一股陰霾之氣環繞,他盯著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的爵士,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低語道:“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爵士本來是有機會撤退的。
不過,杜魯男爵能夠理解他的這位助手兼好友。
嘆了一口氣,男爵親自引燃花簇下面的香木,隨著一陣淡淡的清香傳來,阿爾弗雷德爵士的遺體漸漸的被大火所覆蓋,男爵連退兩步,大火的高溫讓他臉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一言不發,握著腰間鋼劍的劍柄左手微微的顫抖著,發出一陣陣輕盈的脆響。
參加這場葬禮的人很多,在碧恩城的騎士與貴族除去龐克要鎮守高地要塞缺席之外,能來的都來了。
培迪子爵那激昂的演講沒有一個人貴族或者騎士聽進去,他們默默的注視著越來越旺的火焰,心中都在默默的想著:如果自己也在這場戰爭中戰死,會不會也是這個樣子?
…
葬禮後,培迪子爵把瑞納和杜魯請到他的議事廳,他需要與他們兩人交換情報,畢竟杜魯男爵是艾吉薩領的領軍人物,而瑞納更不用說,他代表著科溫德領、哈倫斯領、以及赫瑞恩領。
兩年前,艾吉薩領的布克子爵趁格雷、博格伯爵跟緹斯領、色庫領的聯軍作戰之際,領兵一鼓作氣攻佔了緹斯領全境。
所以,杜魯男爵和瑞納兩人,可以說是代表了南境自治領地所有的勢力。
“根據斥候探查到的情報顯示,獸人遠征軍和地精僱傭兵共計四萬餘的部隊在往碧恩城推進。”培迪子爵率先說話,語畢他想了想又說道:“這次為了情報的準確性,我們派出了所有的斥候。”
杜魯男爵輕輕撫摸著他的小鬍子,因為連續血戰,他本來抹著香油的鬍鬚已經開叉,他只能用手輕輕的梳理著,“四萬餘人?獸人的部隊加上地精的僱傭兵,至少六萬,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有一隻部隊直接從素水河直插科溫德領吧?”
談到正事,杜魯男爵臉上因為阿爾弗雷德死亡的陰霾之色稍稍消退,他努力調整著自己的思緒,但是會議廳中嶄新的木桌上那股難聞的木屑味道讓這位男爵有些反胃,他習慣性的縮著脖子,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與皮革的味道更加難聞,不過這兩種味道他早已熟悉。
瑞納聞言臉上的傷疤上下浮動,讓人不敢直視,她專注著木桌上那副巨大的軍用地圖,墨香在她的鼻子周圍環繞,她問道:“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