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巳時左右,氣勢恢宏的顧府大門前面,數名身著灰色布袍的顧府家奴正在用水桶刷洗著門前街道上平整的石板路,三三兩兩路過的行人或是腳步匆忙,或是相互之間閒扯著從顧府門前經過,一切都一如往常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了過來,一名顧府家奴直起身子向聲音來處看去,只見大群身穿藍色罩甲、頭戴纏棕小帽、手持或腰挎長刀的武人正疾步而來。
沒等顧府的家奴們反應過來,數名武人離開大隊奔至他們近前,手臂揮動之間便把幾名家奴放翻在地,隨後從腰上摘下繩索,將這幾名家奴捆好後丟到了牆邊。這時兩名校尉已經從角門閃進院內,不一會功夫,兩扇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北鎮撫司理刑百戶張燾邁開大步當先進入院中。
“曾亮,老規矩,先去將正主拿來,之後問出賬本、密室,其餘人等除卻老弱婦孺,敢反抗者就地格殺!”
繞過照壁進入第一進院子的張燾便大步前行,一邊隨口吩咐下去,一隊隊校尉紛紛繞過他身旁向後面的院落衝去。
顧府中的家奴和僕從婢女或是驚嚇之下呆立不動,或是尖叫中逃回自己的臥房,然後一眾人等在校尉們的呵斥踢打之下被集中到了一處。
昨晚歇在四進第五房小妾住處的顧慎卿辰時末才起了床,隨後在婢女和小妾的服侍下洗漱完畢,用過精緻的早點後,顧慎卿又逗弄了一會兒寶貝兒子,剛想著去往前院乘車去週六觀家走一趟,還沒等他邁出屋門,院子裡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響,似是有不少人闖了進來。
“何人在外面?不懂規矩的東西,還不速速滾出去!顧壽!你這作死的奴才,怎麼守得門?”
顧慎卿大怒之下,邁步奏道房門前,剛要推門看是誰在外面,咣噹一聲大響,花梨木的兩扇雕花木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巨大的響聲把顧慎卿的幼子嚇得咧嘴大哭起來。
一名身穿藍色罩服的漢子邁步踏進屋內,打量了一眼氣的渾身發抖的顧慎卿一眼後肅聲開口道:“顧慎卿?””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民宅?還有沒有王法了?本員外可是舉人功名!爾等不得無禮!”
顧慎卿一看到眼前人的裝扮,心頭猶如三九天被澆了一盆冰水一般,從頭涼到了腳後跟,一陣絕望和無力感使他的面色變得青白不定。
他認得這身服侍,知道這是錦衣衛的特殊裝扮,從來人的架勢來看,顧家這回事凶多吉少了。
“王法?呵呵!
顧員外,遣人襲殺朝廷命官之時,你可還記得王法?
怎麼著?敢情這王法是你家定的?你說何時有就有,何時無就無?那你將天子放在何處?將我等親軍又放在何處?
某乃錦衣親軍北鎮撫司百戶李赫,此乃某的腰牌!
顧慎卿,你的案子發了!跟某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