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特勒只覺胸腹之間一陣劇痛傳來,似乎有什麼尖銳的物體猛地鑽入了自己的體內,五臟六腑宛如翻轉挪移了一樣,一股液體夾雜著幾塊固體從食道中衝向他的口腔和鼻腔,本來緊閉的雙唇忽然間不由自主地大張開來,大股的鮮血和碎肉隨口噴了出去,他的身子突然就像倒空了地糧袋一樣,緩緩的委頓在地,臉上的驚恐絕望不甘疑惑凝聚成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一副表情。
兩枚鉛子撕碎了達特勒向來引以為豪的三層重甲後鑽進了他的身體,急於尋找出口的鉛子因為無法透體而出,只能藉著巨大的動能在人體裡橫衝直撞,撕碎任何阻擋在它前面的物體,直到動能衰竭後才停了下來。
三排銃手快速將火銃打響後立刻閃到一邊,趴在地上的劉國能雙手撐地迅即起身,拔刀出鞘的同時側身向後吼道:“長槍上!”
此時對面的清軍已經亂成一團。
五枚震天雷雖然只造成了二十餘名清軍的傷亡,但巨大的爆炸聲以及大股嗆人的硝煙,中間夾雜著血淋淋的殘肢斷臂,加上滿地的血肉,這一切都給從未見識過震天雷威力的清軍帶來了無與倫比的始覺和聽覺上的震撼。
前排的達特勒和數名紅甲兵已經被二十餘發銃彈打倒在地,跟隨在他們後面的清軍又被震天雷炸到一片,明軍的前面只剩下五六名明顯有些不知所措的清軍,而他們的身後則是滿地的屍首和傷員。
趁著這個間隙,四十名明軍長槍手排成五排,穿過避到一旁的刀盾手們閃出的空檔,齊步向對面的清軍逼了過去,走在第一排的長槍手已經把長槍放平。
沒被震天雷和火銃傷及的數名紅甲兵這時候已經醒過神來,不得不承認八旗士卒確實勇悍,就算是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下瞬間死傷慘重,這幾名紅甲兵面對逼來的明軍長槍依然毫無懼色,幾人之間甚至沒有互通聲氣,便一聲不吭的舉起手中兵刃應了上來。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種兵刃上的優劣現在被充分割槽分了出來。
“刺!”
儘管這數名紅甲兵個人武技都遠勝明軍長槍手,可是還未等他們近身肉搏,前排的八隻丈餘長槍便在隊正的喝令聲中整齊的刺出,第二排的八根長槍也從第一排士卒的肩頭刺了出去。
眨眼間,這數名紅甲兵的身上都被刺出幾個血洞,隨著長槍手們紛紛抽回被鮮血染紅了的槍尖,數名紅甲兵全都倒地身亡。
這小隊明軍的隊正正是李定國。
他這一隊五十人作為突擊隊擺在了銃手後面,成為了五百士卒的先鋒。
剛才清軍的弓箭造成他手下十名士卒的傷亡,李定國由於站在前排最右側靠近宅院的位置,所以幸運的沒有被弓箭射中。
“進!”
看到對面的清軍已經從短暫的混亂中清醒過來,並已經嚮明軍迎來後,李定國將帶血的長槍的豎起後下達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