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清軍已經幾次與勇衛營交過手,對明軍的火器已經有了防備和警惕,但車營的火力勝過普通銃手數倍,只要清軍仍然採取從前的打法,那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一場揮之不去的夢魘。
負責守衛輜重營地的五千名秦軍將營盤分作兩處,一處位於輜重營地北門數百步外的方向,另一處在相距不遠地西門立下了營寨。
兩處營盤同樣都是用圓木四面為柵,開設營門兩處,其中北門營地住有三千人,由副總兵張遠親率,西門營盤的兩千人則是由遊擊賀守道負責指揮防守。
由於這部分秦軍兵力過於單薄,而來襲的清軍會是秦軍的數倍,在沒有接到兵部明確指令的情況下,張遠下令,全軍沒有命令不得出營與敵野戰,以全力防守為主。
由於這兩座軍營卡在清軍進攻輜重營地的要害上,清軍若是想繞過去直接攻打後面的輜重營,側後方就會遭受到明軍火力的打擊,所以這兩處營寨成了清軍首先要拔除的兩顆釘子。
因為這兩處營寨的四個角上都分別建有一座炮臺,上面都配有射程數百步的佛郎機炮,沒有任何軍隊敢冒著被火炮隨意轟擊的風險去攻打別處。
崇禎十一年二月初十巳時許,越來越多清軍探馬身影的出現在了鎮遠堡以及秦軍營盤周邊,有些膽大的蒙八旗韃子哨探甚至穿過秦軍的兩座營盤之間的開闊地,直接抵近了輜重營木柵外四處觀瞧。
而明軍對清軍的舉動毫不理睬,任由韃子哨探炫耀馬術、四處探查。
隨著日頭升到頭頂時,遠處塵煙四起,大股馬隊踩踏地面發出的巨大轟鳴聲響徹原野,各色各樣的旗幟在塵煙中若隱若現。
接近正午時分,六千餘蒙八旗騎兵以及兩千名兩紅旗的騎兵,在繞餘貝勒阿巴泰的率領下進抵鎮遠堡以東的秦軍營盤數里之外。
清軍各路哨探不斷飛馬趕至阿巴泰的坐騎前,將探查到的各種情報逐一向阿巴泰做了稟報,隨後在阿巴泰的大聲命令中,圍繞在他身邊的清軍將領們紛紛接令而去。
隨著一道道軍令的傳下,一隊隊的騎兵奔向各方,清軍大隊除了少量遊騎散到周圍警戒之外,其餘騎兵紛紛下馬。蒙古騎兵和八旗騎兵們,或是從戰馬的兜囊中拿出豆料給戰馬餵食,或是三五成群的就地歇息等候主子的下一步指令。
下午未時許,北方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嘈雜聲,隨著距離的拉近,這種嘈雜變成了吵嚷叫罵聲。
在大隊清軍的監護下,三萬名穿著破衣爛衫的漢人包衣或是推車或是挑擔,裝載著大批的糧草輜重亂哄哄地趕了過來。
隨後,在一陣陣的號角聲中,各旗的包衣頭目們呵斥打罵著,帶著手下空手而來的包衣們向各色認旗下聚攏,待清點人數之後,在認旗的引領下向,扛著鐵鍁鋤頭圓木等各種各樣的工具器材四散而去。
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根據事先勘察好的地形,在劃分好的區域設立營寨,以供八旗清軍紮營。
在一片熱鬧喧囂的場景中,到了申時左右,分散在四處的十餘個清軍大營紛紛立了起來,天剛擦黑時,一隊隊的清軍主力陸陸續續地從北而來。
夜色降臨後,清軍打起的火把宛如一條長長地巨龍一般,從遠方蜿蜒向南而來,直到深夜方才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