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作戰計劃已經在相關人員得到普遍認可,兵部也經常與那些統兵大將密切溝通,以研究制訂相應的戰術來應對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
“啟奏聖上,臣等之所以改變原先之策略,也是經過全面思考過後方才做出的修改,經再三確認後,臣等以為此策最佳!”
楊嗣昌語氣堅定的回稟道。
“本兵之意,莫非是擔心官軍非建虜正面之敵,萬一敗陣便會氣沮潰陣不成?”
還未等朱由檢接話,下坐的孫傳庭率先將問題拋了出來,並且正好與朱由檢的疑問相同。
“夫戰者、未慮勝先慮敗,孫學士之疑確為其一也!啟奏聖上,現下大明官軍雖精銳雲集於關外及京畿一帶,但恕臣直言,我軍大部俱未曾與建虜正面交鋒過,對其陣型戰法極為陌生。孫子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我軍此番既欲剿滅抑或重建立虜,那麼知己知彼方為上策,而若想如此,須得與之多次交鋒方能知之,否則勝負難料也!”
面對陳奇瑜的發問,楊嗣昌神色坦然的承認,這確實是兵部改變戰略的一個原因。
現在的大明幾乎已經爬到了泥潭的頂部,只要再一發力,就會從深達十餘丈的大坑中徹底脫身,在這個關鍵時刻,每一次發力都要慎之又慎,否則很可能功虧一簣。
一旦大軍與建虜正面對決失敗,後果將不堪想象,這是誰都承受不起的罪責,真要那樣的話,等待兵部幾位堂官的唯一下場只有斬首棄市。
勇衛營已經幾度與建虜正面交鋒,但幾場戰鬥都是在地勢極為有利的條件下進行的,最後雖然都獲勝,但自身傷亡也是不小。
這從側面反應了建虜的戰鬥力確實十分強悍,遠非境內流賊所能比擬的。
秦軍雖然也是精銳之師,但若是正面與建虜相抗,勝負也是兩說著,川軍也是面臨著同樣的問題。
正面大規模的會戰,一旦兩翼被敵突破,那正面的主力將會遭受到側擊,結果不言而喻。
無論是勇衛營還是京營、秦軍、川軍,這都是大明僅有的精銳官軍,若這些隊伍遭受滅頂之災,那剛剛好轉的局面將會重新迅速惡化下來,到時候說不定山海關外的領土也將易手,建虜的兵鋒會直抵關外,京師也會面臨一日數驚的狀況,人心惶惶之下,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斟酌再三之後,兵部終於對原先的方略做了修正,選擇了這個最為穩妥的作戰方案上呈皇帝。
這個方案最大的特點就是以穩為主,儘量避免與建虜野戰。
兵部的方略是,自錦州向南直到寧遠,在這條路線上的每個堡城都佈置重兵防禦,充分發揮火器的優勢,固守堡城,然後在有把握的情況下重兵圍殺兵力少的建虜。
“楊部堂之方略總體而言無甚差錯,只是十餘萬官軍再加上數萬民夫,近二十萬人聚於關外之地,若是長久消耗下去,每日所費可是十分驚人,不知戶部能支撐多少時日?餉銀倒還好說,糧草可是萬萬不能欠缺,此一點還望聖上及諸位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