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咱們走!”
田畹適才因憤怒而失去的理智已經恢復過來,他平復了一下呼吸,四下掃了一眼後,朝著身旁哼唧不止的鄒樞踹了一腳後,當先朝著戲場的後門處行去。
趙遠緊走幾步在前面探著路,劉勇落後幾步護著田畹的身後,三人疾步向著後院而去,戲臺下面只有吳江的十幾人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田弘遇結交的這幫市井好漢,對埋伏撤退這一套都是門清,田畹自幼日濡目染,自是知道從哪撤離最為安全。
劉媽媽的戲班所在是一處環境優雅安靜的園林式建築裡,從後面的戲臺到前院門外要走不少的路,等到她跑到外面喊人回來,田畹三人早就從後院角門出去,在不遠處的河岸邊僱了一艘小舟向著蘇州府而去。
“鄒公子,各位貴人,未曾想到今日竟讓各位貴人遭瞭如此大難!都是奴奴的不是!奴奴願拿出五百兩銀子湯藥費賠償各位貴人!還請各位貴人大人大量,繞過奴奴這一遭!嗚嗚嗚~~~~~”
劉媽媽抹著眼淚跪在地上,衝著坐在椅子上猶自呻吟不止的鄒樞等人磕頭謝罪道。
這五百兩銀子可是她積攢了許久的積蓄,沒想到這次竟是一次性的吐了個乾淨,劉媽媽越想越覺著憋屈肉疼,索性趴伏在地大哭起來。
雖說鄒樞等人打賞不斷,可是每次聽完戲之後,劉媽媽都要從附近的酒樓訂上幾桌上好的席面供眾人享用,甚至還要從那些樓上僱請藝伎來彈唱助興,這些可都是不小的開支。
再加上這所院落的租金、戲班中各人的月薪、吃喝花費等等,林林總總算起來,能積攢下這筆銀錢已是相當的不易了。
“劉媽媽且起來吧!此事究其根本與你無甚干係,湯藥費就不必了!吾等不缺那點銀錢。只是今日之辱吾等深以為恥!若不能將那三名狗賊誅之,吾等還有何面目於吳江廝混!待將田賊繩之以法之後,鄒某自會對各位有所表示!”
雖是被田畹一頓痛毆,但鄒樞並未被傷及要害,頭腦雖略覺昏沉,但並未失去正常的思維判斷力。
傷處傳來的疼痛感比不上此刻他心中的羞惱之意,對田畹的殺意已然升騰起來。
儘管心中惱怒萬分,但畢竟是世家出身,此刻的鄒樞並未因遷怒於他人而失了風度,況且他心裡還惦記著陳圓圓,自不便為了些許銀錢而誤了自己的大事。
其他眾人中雖然也有人想問劉媽媽索取一筆銀錢,但看到向來以首領自居的鄒樞如此做派後也就罷了念頭。
“眾位兄長賢弟,今日之恥吾等皆不能忍之!以鄒某之意,諸位還是先行回返各自府中,將今日身受無妄之災訴諸於家中長者,懇請家中動用資源找尋田姓惡賊,而後將其嚴懲之!鄒某稍後亦會如此行事。只是現下鄒某還有話要問劉媽媽,故此還請諸位先行一步!”
鄒樞忍著疼痛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衝著眾位公子哥們行了一禮,眾人或是會意或是隻想著儘早返回家中,在與鄒樞見禮後,由自家僕從或攙或抬的離開了戲班。
劉媽媽心中萬分欣喜的起身送別了眾人。
“奴奴謝過鄒公子寬宏大量!公子大恩大德奴奴今生實是無以為報,只願來生結草銜環能報答公子!不知公子還有何事吩咐?奴奴都會照做!”
回到劇場中的劉媽媽再次跪下,真心實意地叩謝了鄒樞的大度和寬容,與此同時心中也有了決斷。
精明的劉媽媽其實猜到了鄒樞的心思,本來她還打算再拖個一年半載,多撈些銀子再說,但這次突如其來的的變故讓她有了心驚肉跳的感覺,要是這樣的事再發生一次就直接要了她的命了。
“姓田的賊子此次乃衝著陳姑娘而來,為避免陳姑娘再次受到驚嚇,鄒某欲將其接入鄒府暫避一段時日,劉媽媽意下如何?稍後本公子會著僕從送來八百兩紋銀給媽媽,算是對此次戲班損毀之物的賠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