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剛要開口,吳甘中一拍額頭,大笑著道:“是某糊塗了,這裡哪是敘話之地!來來來,咱們內堂說話!”
說著拖著孫傳庭急急忙忙的往內院而去,孫傳庭帶來的禮物自有吳家僕從守下,孫志安也被讓到客房休息等候。
吳家不算大,是個三進的居所,前院是僕人居住,二進有客廳、書房以及客房。
吳甘中攜著孫傳庭的手一路邊走邊說,都是在回憶當年二人相聚時的場景,孫傳庭只是微笑著聽他絮叨。他知道這位好友是至情至性之人,也是自己所欣賞的一類人。
來到客廳後分賓主落座,吳甘中吩咐上茶後,迫不及待的問道:“白谷兄,此次前來京師是不是想要拜門路重入仕途?我在吏部有個不錯的關係,是文選司郎中,你要是想放個知州之類五品以下的倒也不難辦,五品以上就難了。我知道白谷兄是大才,五品確實屈就,咱們先慢慢幹著。以白谷兄的才具,任上很快就能做出成效,到時閣老重臣看到後,白谷兄自然會得以拔擢!”
孫傳庭知道這已經是好友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五品對於很多官員來講就是天花板,一輩子也穿不上紅袍,進不了中樞。自己這位賢弟可真是口直心快,一張嘴就許了個五品的高位。
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多謝賢弟的盛情,為兄感激不盡,也為自己能交到賢弟這樣的知己而感佩之至!為兄這次是蒙聖上特旨召見,所以具體擔任何職,現在不得而知!”
吳甘中大吃一驚,道:“聖上特旨?看來白谷兄要親見天顏了!白谷兄的大名終於被聖上所知,看來這是要大用白谷兄啊!小弟先在這裡為白谷兄賀!”
孫傳庭誠懇的說道:“這麼多年來,要是沒有賢弟等人替為兄在朝廷裡搖旗吶喊,大造聲勢,為兄的賤名也不會為聖上所知。為兄發自肺腑的感謝你們諸位!為兄無以為報,只望我等將來彼此扶持,一路青雲直上,不負我等讀聖賢書所立之志向,為江山社稷,天下蒼生造福!”
吳甘中大笑道:“小弟真心為白谷兄高興!兄的大才足以匡扶社稷江山,眼下大明處於危局之中,正是白谷兄大展報復的良機啊!”
孫傳庭表示感謝後開口道:“賢弟,以你在朝中所見所聞,能猜出聖上將要把為兄調往何處任職嗎?”
吳甘中手撫長髯想了一會後,搖了搖頭,道:“聖上召見,自是要重用與兄,不可能在京師任職,最大可能就是外放。只是各地督撫並無老朽不堪之人,位置難以空餘,所以小弟一時半會想不到聖上將要如何安置於我兄!”
孫傳庭微笑著開口道:“可是為兄已經想到了聖上將要把某派往何處了!”
吳甘中急忙道:“白谷兄想到的是何處?”
孫傳庭笑著道:“不出意外的話,陝西!”
吳甘中吃驚之下,思襯起來。
孫傳庭繼續道:“前陝西巡撫甘學闊畏敵如虎,被巡按彈劾不知人事,舉動為笑,被聖上罷免;朝臣對到陝西任職捫舌迴避,視為畏途,以至於一方督撫重職無人擔當。孫某人不才,但絕不會畏敵懼敵,雖千萬人,吾往矣!”
吳甘中起身衝孫傳庭一禮,站直後開口道:“白谷兄的判斷極有可能!陝西巡撫雖位高權重,但所處之地極為兇險!既然白谷兄豪情萬丈,小弟也不會再勸兄三思而行,只希望我兄凌雲之志自陝西開始!”
孫傳庭急忙回禮,吳甘中自是吩咐擺上酒宴,與孫傳庭不醉不歸。二人通宵暢飲,高談闊論,直至雙雙醉倒。
第二天孫傳庭醒來時已是快到午時,看房內佈置已是回到了客棧。只覺頭疼欲裂,口乾舌燥,已是多年未曾如此暢飲了。
他開口喚人,孫志安端著一杯溫涼的茶水推門而入,孫傳庭坐起身接過茶水一飲而盡,像要冒煙的胸腔終於清涼下來,他問道:“昨晚我是怎麼回來的?”
孫志安笑嘻嘻的看著自家少爺,說道:“昨晚少爺和吳老爺都喝醉了,吳老爺家人要留少爺在吳家客房歇息,可少爺說不能耽誤了聖上召見,小的也怕耽誤少爺大事,所以用吳家老爺的轎子把少爺抬回客棧,差不多是子時時分了,小的從沒見過少爺喝醉過,嘻嘻!”
孫傳庭笑罵道:“滾,去打一桶洗澡水來,我要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