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灃靜靜斜坐在窗前的軟榻上看著書,一副閒適至極的模樣。
二人這頭算是濃情蜜意,待梁秋月日回門後的第二日,就有一封摺子到了皇帝的眼前。
她讓人在冀州做的事其實並不順利,挖開的那個小決口並未造成多大的損失,上頭的人想到什麼,都想瞞下去。但去辦事的人機靈,特意找了才上任兩年的寶豐縣縣令。這人在官場還未沁淫多久,身上自然還有為國為民的理想抱負在,也想靠著此事往上走一走。
如今,這縣令不動聲色的收集了一圈證據,此事牽連甚廣,怕找京中別的官員而導致訊息洩露也惹上殺身之禍,直接敲響了京兆府前設的喊冤鼓。
敲喊冤鼓也是有講究的,喊冤鼓直接上達天聽,是以不論是誰,在敲鼓後都要捱上三十大板。不然,若人人都隨意去敲喊冤鼓,那皇帝不得被煩死。
這縣令捱過棍子後被抬著上了金鑾殿,掙扎起身先對皇帝行了叩拜禮大禮,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後,呈上了摺子。
皇帝看後臉色就黑了下來,若此事為真,那問題可就大了。畢竟誰知道今年會不會有特大洪災將修的堤壩沖毀而給大魏朝的百姓帶來不可預估的災難。還有,朝中的蛀蟲可真多!多到讓皇帝咬牙切齒的地步。
“你所述可為真?”
天威撲面而來,那雙威嚴的眼給小縣令帶來很大的壓力,他深深的叩首下去,“回陛下,微臣派人去青州境內也查了查,檢測到所修的堤壩皆是外表看起來堅固,內裡偷工減料,怕是不能抵擋大一些的山洪。微臣所言句句屬實,敢以項上人頭做擔保。”
皇帝明知有八成的可能是真的,但還是期盼著是假的,聞言怒極,面色漆黑的砸了一個硯臺。
“傳齊王進宮。”
梁秋月正懶洋洋的靠在蕭灃懷中看話本子,至於他,則是舉著一本她絲毫不感興趣的書冊在看。
宮中來人將他召走,梁秋月打個哈欠,又回了榻上開始補眠。沒辦法,二人新婚,夜裡鬧騰的太過,她這幾日白日裡都沒有精神。
待她再醒來時,就見春桃再收拾行裝。
蕭灃面色凝重的進了室中,“我明日便啟程去冀州。”
梁秋月心中明白是怎麼回事,還是又問了問,果不其然,是皇帝派他帶著人去冀州青州查前些年修的河堤,若真有問題,他還要負責將從前偷工減料的河堤再重新派人修整一遍。
哎,皇帝可真真是無人可用了。要整治揚州的鹽政時派蕭灃去,修河堤還是派他去。
蕭灃對皇帝來說可真是一塊好用的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呀。
梁秋月突然道:“我曾在府中姐妹那看過一篇文章,雖然不解其意,但就是覺得很有道理,就是關於治水修河堤的。”
她環上他的腰身,“你我才成婚你就要離開,我不捨得你去吃苦。”
蕭灃正要安慰她,就見她起身風風火火的說道:“我回公府一趟,那篇文章應該真的可以幫大忙。”
梁秋月回了公府找萬瑾玉,萬瑾玉手中有自己相好許留風的好些文章,都是她特意從許留風手中要來拿給她父親看的。她想讓自己父親知道許留風真的是一個有才的人,好讓他們成全兩人。
沈卿與三夫人的關係不錯,都是出身揚州,在家中也是能說貼心話的人。梁秋月私下裡聽沈卿提過一嘴,再加上文中對許留風的描寫,她知道這是一個對治水很有一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