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破敗的小村子。
我和老媽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大多數人都盯著我們的車子,他們衣不蔽體,看起來就跟乞丐一般,那孕婦的家裡面幾乎可以用家徒四壁,四個字來形容。
我們找到了那戶人家,但遲遲都沒有看見孕婦本人,只有一個瘦瘦高高的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兩個髒兮兮的杯子,杯子裡面的水渾濁不堪,跟涮鍋水沒什麼區別。
那女人拿著杯子往我們的面前一放,“喝茶吧。”
“李桂蘭是住在這裡嗎?”老媽語塞,愣了老半天,才衝著對方說道,“今天上午她剛剛出院的。”
這瘦高女人說是孕婦的小姑子,翻了個白眼,尖酸刻薄的說道,“死了。”
死了?
我和老媽面面相覷。
“我要看一看。”老媽二話不說,直接衝進了裡屋,瘦高女人一直攔著,但卻沒有任何辦法,我和老媽衝了進去,裡屋卻放著大大小小的紙人,高高矮矮的,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
放在院子最裡面的那個紙人,肚子已經破開,露出裡面的竹架,但是從那紙人的模樣,可以看得出來,跟白天所看到的孕婦十分的相似,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都跟你們說了,死了,”瘦高女人站在我身後,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那聲音跟東廠的太監沒甚區別:“這不中用的女人,我們家是不留的。”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突然發了怒,拽著瘦高女人的脖頸吼道。
那女人也被我嚇了一跳,我在房間裡面找了數圈,終於在最角落的小房間裡面找到了一個形容枯槁的女人。
李桂蘭從醫院裡面離開的時候,至少還面色紅潤,可是短短不到幾個小時,竟然面若金紙,躺在床上,不停的顫.抖,我們進去的時候,正有人給李桂蘭喂一種渾濁的水。
我當時就怒了,直接衝了過去,一把掀開了那隻碗。
碗打碎在地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苦味,聞著好像是中藥又好像不是,邊上站著的那老太婆,直接就怒了,衝我們嘰裡呱啦說了很多,但我一個字都沒聽懂。
老媽笑意盈盈,用當地的方言跟那老太婆溝通了許久,也不知她說了什麼,最後兩人攜手而出,老太婆用形似枯槁的手抓著老媽,眼巴巴的看著老媽就差沒跪下了。
我實在不能理解,為何一來一回變故這麼大。老媽卻跟我說,“今天晚上咱們就住在這了,明天你幫我請假。”
“住這裡幹嘛呀?咱倆還有事呢!”我急忙說道,這鬼地方能住人嗎?
“我跟他們說了,他家媳婦懷不上,是因為風水不好,用術也是沒用的,不管多厲害的術,到最後都還是會破掉,他們不相信,只能讓你來做個實驗。”
“憑什麼啊?”我一向覺得老媽樂於坑兒子,但我卻沒想到她這麼坑。
“臭小子,我這是為你積德,不然你……”說到這,老媽突然嘆了口氣,“有我在,你放心吧,沒事的。”
我有點不樂意,老媽明顯有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