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無意戳瞎其右眼,奈何時運不濟,釀成這樁慘案,此時祖父幾人已將四不像制服在地,全都看向我這邊,我羞怒之下,又朝眼鏡男的胳膊上猛踢兩腳,讓他哀嚎不已。
“可以了!差不多就停手吧…”一陣懶洋洋的聲音讓我下意識停止施暴。
門口黑暗中隱約浮現出一個肥胖的身影,逐漸暴露在亮光中,是老王!他怎麼來了?他不是要躲起來嗎?
王良民此時昂首挺胸,不復先前卑微氣質,雙手分別提著那大老鼠的兩截屍體,從我們面前大搖大擺地走過。事有蹊蹺,我們四人沒有輕舉妄動,靜靜地看著老王的動作。
老王將兩截老鼠屍體放在石臺上,輕蔑地看著地上哀嚎的眼鏡男,沉聲說道:“眼鏡,你可真讓我失望啊…”
正在閉眼哭嚎的眼鏡男聽見這聲音,立馬睜開唯一的左眼,挪動著身子湊到老王身邊,抱住小腿:“堂主,救我啊!救我!”
什麼?堂主?難道這裝可憐的癟三是他們的老大嗎?
我問:“你是堂主?什麼堂主?”
老王將眼鏡的手甩開,在石臺前輕鬆地踱著步,說他就是這的堂主,德明會羊蘆堂。
他剛才裝傻充愣,如今又以真面目露面,不知有什麼憑藉,這人既是堂主,定是有過人的本事,不過最可怕的是他的心機,他的一番表演竟然連我祖父和吳道長都瞞得過,甚至連我們連殺他幾十名手下的時候都沒有任何動作,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冷笑,說你剛才編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嘍?
沒等老王回答,地上躺著的眼鏡竟然又大叫起來:“堂主!別幹他們廢話,快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老王臉色一沉,面露怒色,隨即又露出驚訝的表情,好像才發現眼鏡瞎了一隻眼:“原來你少了一隻眼睛,難怪你如此不長眼!你是在教我做事嗎?啊?!”然後抬起腳直接踩在眼鏡的脖子上,只聽得“喀嚓”的骨頭碎裂之聲,眼鏡就再也沒了生息,顯然那一腳直接將他的脖子踩斷了。
“聒噪!”
踩死眼鏡,他的臉又從猙獰變成為微笑,簡直和川劇變臉一般,果真是個狠角色。
“呵呵,既然還有些時間,那我就和你們多聊幾句。”老王又恢復了憨厚的農民模樣,而且他說“還有些時間”很值得考量,我們四人都全身心戒備。
他說他這的沒有騙我們,他原本就是一個農民,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換,他也確實是被他的兒子騙到德明會的羊蘆堂,只不過都是些老黃曆。後面的故事就是假的了,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參與幫派鬥爭,歷盡九九八十一難才爬到堂主這個位置,是不是很勵志?
確實,單從個人經歷來講,從一個樸實的農民能到做一方堂主,註定是件不容易的事,這些年他不知道踏過多少屍山血河,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才能達到這個“高度”,不過,如果這也叫勵志,那便是對人性的蔑視。
我搖頭,沒有對他嚴厲斥責,因為這種人的心完全是黑的,這些話對他沒有任何意義。
“垃圾,外面那些死人是不是你乾的?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孫誠武是個公職人員,這些事情是他必須要清楚的。
老王毫不避諱,說那確實是他乾的,不過他也只是聽上面的指令辦事,具體是什麼事,恕他無可奉告,不過…
老王停頓下來,面孔忽然變得扭曲,看著我陰沉地說道:“因為你!因為你的無知,你竟然將我會的老祖殺死,這讓我如何向上面覆命?!”
“天可憐見!你們竟然是東海遺族!只要將你們的腦袋留下,不但我的小命保住了,甚至還能夠再進一步!哈哈哈哈哈…”
他這般肆意的笑著,眼中流露出貪婪的目光,肥胖的身軀已經躍躍欲試。我們知道這場戰鬥已經不可避免,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來吧!你要戰!那便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