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非常羨慕祖父各種高於常人的本領,也萌生過隨他學習各種法術的想法,甚至對神秘的東海也產生嚮往,但我認為那是一種好奇,一種熱血的衝動。換句話說,成為東海遺族意味著肩負一項艱鉅的、充滿危險、甚至未知的使命,而目前沒有一個必要的決定是事件讓我必須要做出這種選擇,所以我產生了抗拒。
祖父意料到了我的反應,並不驚訝,也沒有繼續討論這件事,只是讓我明天陪他出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我便隨祖父出門。我見他背了一個軍綠色的布包,像是部隊的老式挎包,外表磨損地很嚴重,洗地都有些發白。他告訴我,隔壁村子有戶人家遇到點麻煩事,讓他去幫忙處理一下。
下了山坡,冰面上早有一個老漢等候,差不多有六十歲,穿著一身破舊的綠棉襖,髒的有些發亮,額頭上佈滿了皺紋,臉被早晨的北風吹得通紅,鼻孔裡流出透明的鼻涕,粘到嘴唇上許久沒打理的鬍子上,看樣子已經等待許久了。
“先生!車停在村口,這上面跑不了,你擔待下!”老漢自我介紹姓徐,一口標準的東北話,中氣十足,生怕我倆誤會他們的怠慢,還做了一番解釋。至於他口中的“先生”,是對玄學大師的尊稱。
“不要在意。”祖父說:“人怎麼樣了?”
“昨晚吃了些東西,睡得還挺香,沒想到今早起來就發了瘋,胡言亂語,拿起菜刀來要砍他爹孃,我們怕弄出事,給綁起來了!”老漢受了凍,這一激動就口齒不清。
祖父想了一會對那老漢說道:“走吧!去看看!”
他們兩個在前面邊走邊說,我在一旁聽了個大概,是某位仁兄常年在外打工,到了年底,工錢沒結到就跑回家過年了,這下被媳婦臭罵一頓,也無非就是窩囊廢、嫁給你瞎了眼這一類的話,豈料這位仁兄不堪其辱,暴怒之下把他媳婦給胖揍一頓,趕回孃家去了。
都是年輕小兩口,而且這年頭娶媳婦多不容易,這位仁兄的父母不想讓這感情就這麼斷了,就給兒子拿了不少錢,讓他去親家好生勸說,一定要把人給請回來。
這位仁兄也知道千不該,萬不該,他不應該打媳婦,就厚著臉皮跑到丈母孃家去請人。他媳婦開出條件,把工錢要回來,不然此事免談。不得不說這位仁兄確實是個慫包,去找老闆要錢弄得像是借錢,還被黑心老闆給暴打一頓,灰溜溜地跑回丈母孃家去了。
他媳婦是個潑辣的性子,一看自己丈夫被打,頓時決定一致對外,攛掇這位仁兄再去要錢,自己親自跟著。
沒成想不久以後,公安局打電話給這位仁兄的家裡,說是人瘋了,速到某某市公安局把人領回去。
老兩口過去一看,自家兒子已經瘦的皮包骨,整個脫了相,兒媳婦竟然不在身邊,到親家去找,結果那兒媳婦竟然神秘失蹤了,雙方因為這個事還大打出手,一家人變成了兩家人。
這位仁兄回到家以後整日胡言亂語,不吃不喝,眼看就要不行了,束手無策之下來找我祖父尋求幫助。
剛上了岸,我到處亂看,來接我們的車呢?沒想到老徐徑直走到兩匹強壯的馬面前,一屁股坐到後面的耙犁上,對我們說:“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