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謠的態度不像是看不上對方的假意推辭,後面也就沒人再在這方面找事了。
紀蘭跟紀邵北就在家裡待了兩天,之後又回城去了。
回去那天,剛好趕集。
顧謹謠帶孩子們去送他倆,在橋頭等車的時候,好巧不巧遇上了紀倉。
紀倉光著膀子,用扁擔挑著竹條製成的十幾個簸箕。
很顯然,他是上鎮來賣這些東西的。
上次見紀倉還是庭審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坐在旁聽席上,神情呆滯麻木,甚至妻兒宣判的時候面部表情也沒有一絲波瀾。
大家不知道紀倉當時是個什麼心情,反正他也不愛說話,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那種。
這麼多年過去,紀邵北跟紀蘭早已不再去關注這個人了。
再見面,看著頭髮花白,骨瘦如柴的親生父親,紀蘭也就是瞥了一眼就轉開視線。
大家都覺得紀倉會直接走過去,就像是沒見到他們一樣。
畢竟在沒出事之前,偶爾有那麼一兩次在鎮上碰見,紀倉都是這麼做的。
只是這次他沒有走,而是停了下來。
停在紀邵北跟紀蘭的面前。
紀倉滿頭大汗,茶色的面板上滿是油光,他太瘦了,胸骨高聳,整個人被扁擔壓著,感覺肩也低了,背也駝了。
盧家出事的這半年,紀倉的日子看來不好過,非常不好過。
想想也是,紀倉一個人管五個孩子,還要種地,能活下去就是萬幸了。
大家都沒有想到紀倉會在他們面前停下,很意外。
紀邵北皺了眉頭,他問:“有什麼事嗎?”
紀倉眼波流動,苦澀跟悔恨寫滿了整張臉。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最終又什麼都沒有說,然後看了看紀蘭,神色黯然,又轉身走了。
這人可真奇怪。
紀邵北說:“不用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