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意見可以, 獎勵紀邵北從來沒要過。
可是這次, 看著那些牛奶票, 紀邵北沒有猶豫,直接就收了。
如今的鮮牛奶還是稀罕物, 要票才能買到。
而這個票也不是隨便就有的,要申請, 要證明,只供給特殊人群。
紀邵北:“謝謝廠裡的關心。”
張主任見他收了, 立即喜笑顏開,“別這麼客氣, 你工作這麼認真負責, 為大家提了那麼多意見,做了那麼多實事,這些都是應該的……”
拿了牛奶票,紀邵北當天晚上也沒說, 只是隔天一早天沒亮就起了,打算去牛奶公司將限量的牛奶買回來。
那時候顧謹謠還在睡, 見男人起身,迷迷糊糊問他,“怎麼這麼早?”
紀邵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你睡吧,我有點事,吃早飯的時候再回來。”
他說有事,顧謹謠也就沒管了。
紀邵北收拾好,輕輕拉門。
外面的天還黑著,整個巷子黑乎乎的,只有微黃的燈光從遠處的巷口照進來。
初春的早晨,微風吹上臉龐還是有些冷。
走在漆黑的巷子裡,紀邵北想起了那一年,為了抓兩個交易情報的間諜,他在一個陰暗潮溼的巷子裡蹲了一晚上。
那時的他將生死置之度外,從來沒有想過結婚、生子,有一個家, 有一個港灣。
國家就是他的家,營就是他的港灣。
後面他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表面當著一個小連長,暗中卻為國家做著最危險的事,執行著別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雙重身份,只知道他經常去學習,去參加訓練任務。
那時的紀邵北也是滿腔熱血,他甚至得到了調往北方的機會。
只是,人無完人,就算是那種神聖的地方,也有爭端,也有明爭暗鬥。
有人想拿他的親事做文章,想將女兒嫁給他,從而攬下這個青年才俊。
紀邵北從來不喜歡受人擺佈,也很厭惡那一套。
剛好家裡出事,他退伍了。
當申請打上去,他也曾想過是不是太過於衝動,以後會不會後悔,他也迷茫,也猶豫過。
可是現在,他突然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
如今他懷著期待與憧憬走在這條漆黑的巷中,身無刀槍,只有兩張票據,他去城郊的牛奶公司排隊為愛人買一斤牛奶, 而不是去執得什麼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