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想重新劈一塊地方專門弄個洗澡間,可時間太緊了,來不急。
“嘩啦。”
一瓢熱水從頭而下。
紀邵北抹了下臉,用香皂在頭上搓了搓,之後是手臂,有槍眼跟刀疤的寬闊胸膛。
男人洗澡快,沒過一會滿滿一桶水就見底了。
紀邵北用毛巾擦乾身體,拿過掛在牆上的白襯衣。
這件襯衣是他從部隊帶回來的,穿了兩年,手臂上還有一處針線縫補過的痕跡。
那一處,是被匕首劃開的。
扣好襯衣,紀邵北用手抹了下貼在牆上那張半身鏡。
他凝視著鏡中自己的樣子,不到半年,頭髮長了,臉也白了,顯得左臉上的刀疤越發明顯。
紀邵北湊近,右手摩挲著那道像蜈蚣一樣的疤。
兩年過去了,跟剛開始比,小了很多,也淡了,摸上去是軟的,跟別處的面板沒多大區別,只是凸出的痕跡還在。
每當觸碰這道疤,他就會想起很多從前的事,從前的人。
那次任務,十二個兄弟,沒了一半。
當從醫院醒來,得知那麼多人都沒能走出那個村子,他真恨不得拿槍崩了自己。
所有人都在勸,都在安慰,是那些人太狡猾了。
可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回憶到此,紀邵北的拳頭捏緊了,他有一種衝動,一種砸爛鏡中自己的衝動。
可他不能。
這塊鏡子是他為顧謹謠準備的。
他到現在還清晰地記得,那次任務之後,他回村休養,在船上遇上她時的情景。
她說:“紀邵北,你休假了!”
“啊,受傷了啊。”
“別躲啊,不難看。這是英雄的勳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