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豆芽這手藝要是冉婕自己的,她二話不說就教了。
村裡人吃點菜本來就單調,能有個新鮮有啥不好。
可這手藝是顧謹謠的,這人又知理懂事,還顧及著顧家三房的生意,冉婕就不好隨便教了。
顧謹謠卻是笑道:“她想學你好好教她就是了。其實我這邊也沒啥,鄉里鄉親的,一點手藝,真不當什麼事。可你也知道,我三嬸在鎮上賣豆芽,這手藝從我這傳出去,要是後面有人到鎮上跟她搶生意,我不就裡外不是人了。”
冉婕一聽這話趕緊說:“這哪能呢。你放心,她說了也是自己吃。都是一個村子的,你三嬸都做上這個了,再有人去搶生意,臉面鬧得難看,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看著都不得勁。”
冉婕這人看得開,也很正直,說的也是心裡所想。
可她是她,別人是別人,顧謹謠知道,這豆芽的手藝只要傳出去,自然就有人去鎮上跟三房搶生意。
從一開始,顧謹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先是豆芽,再是涼粉跟油辣子……
顧柳鶯,這些都是你從書中的我身上偷來的,是時候還回來了。
顧謹謠嘴角一勾,笑道:“你說得對,只要是自己吃,一個豆芽手藝,沒必要藏著掩著。而且這個也不難,說實在的,多摸索一下自己也會了……”
冉婕一聽,直點頭,心裡對顧謹謠的好感又深了一層。
“那我先過去跟她說說,放心,你的意思我會跟她說清楚……”
生豆芽的這個事情,就這樣慢慢傳開了。
情況如何顧謹謠暫時不關心,她現在一心都在做米花糖掙錢上,下午又提前油桶揹著揹簍去公社買油跟大黃米。
副食店的老闆見她這麼快又來買油,就笑著問道:“妹子,你這是幹啥呢,吃油這麼能的?”
顧謹謠:“自己弄點小吃到鎮上賣,平時用油多。”
那人一聽,立即就說:“這樣啊,要得多我們可以送貨。”
田地下戶,原本的集體生產改革,這間公社經營的副食店也開始私營化走承包路子了。
以前來個客人營業員都是愛理不理,現在自己承包下來了,贏虧自負,有生意上門那笑臉,那態度,恨不得將你供起來。
能送貨當然好,省得自己跑一趟了。
顧謹謠:“這個當然成,你要是送貨我就拿十斤。”
公社的菜籽油不要票,八毛一斤,這年頭外出買油都是幾兩半斤這樣買,一口氣要十斤,已經趕上人家那些辦事做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