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四點鐘,張勁在與海聚福一家討論過喜宴選單,商定了採購事宜後開車離開了。見張勁走遠,從中午開始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海聚福老婆開口向自己丈夫埋怨起來:“他爹,你說你咋這麼就答應讓小張做這大師傅了呢?要是到時候他不行咋辦?他不行,他就沒事人似的跑了,二娃的大事可就耽誤了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那不是打咱們臉麼?”
海聚福聽了這話,瞪起了眼,大著嗓門呵斥著:“你懂啥?人家開大吉普的能騙咱?跟咱沒仇沒怨的,騙咱他有啥好處?再說了,上午他都在村委裡交了好幾萬了,你想想他能有那種砸鍋就跑的打算麼!”
被老伴兒兩句呵斥下來,海家嬸子也就沒了話說。但海聚福卻話猶未盡,“更何況,擺酒前一天不還有幾桌酒要謝喜宴幫忙的鄉親們麼?那天的菜做下來,如果小張不行的話,大不了我們花多些錢再去城裡把那個胖子請來不就行了!”這句話終於體現了憨厚的海聚福因年齡而積攢起來的狡猾。老奸可以巨猾,而老憨雖然不能巨猾,但是豐富的人生閱歷也能讓他有點小猾。
覺著海聚福的話句句有理,老婆自然連連點頭。
選定了海窩子村,定下了自己要走的路,張勁終於決定放棄如今這份薪水平平但是油水豐厚的工作,選擇了辭職。
當張勁帶著從醫院抱出的最後幾件私人物品坐上自己停在停車場,已經被林遠維修、保養一新的座駕,剛剛要點火起步的時候,放在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
張勁一看螢幕上的來電顯示,笑了。張勁在將手機聽筒放到和自己耳朵足有半尺的距離後,才按下了接聽鍵,“老大,你在哪兒呢?我剛出診回來就聽寧檸說你已經辭職了,不是真的吧?”就算是聽筒距離張勁的耳朵不近,但是肖非的大嗓門還是讓話音字字清晰入耳。讓張勁暗自慶幸自己未卜先知似的明智。
等肖非破鑼似的聲音消失之後,張勁才把手機擺到正常打電話的位置,語含威脅的說:“老三,你要是在這樣張嘴就吼的話,我可掛電話了。”
肖非連忙強自壓下嗓子,低聲說:“好好,我不吼,我不吼。那你說,寧檸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給出答案後,張勁也意識到聽到自己回答的肖非肯定會激動的再次大吼大叫,連忙堵住他的話頭繼續說:“你先別急,今天下班後,到我家來,我給你仔細解釋!”
掛了肖非的電話後,張勁重新點火起步,駕著自己的座駕慢悠悠的向城西的大市場行去。
雖然海聚福家老二的喜宴還有五六天的時間,但是很多喜宴上要用的食材也該提前準備了。之前在家裡招待葉萌小丫頭的那頓晚餐只算是張勁的牛刀小試,而六月六號的喜宴才是張勁大顯身手的時候。
當張勁的車在大市場前的停車場停好,海聚福夫婦和海根生家兩口子早就已經到了,正在大門口張望著等著他的到來。見到張勁醒目的草綠色牧馬人後,四人連忙迎了上來。
“海叔、海嬸、海大哥、海大嫂,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我之前有些事情耽誤了。”下車後,張勁連忙和四人打起了招呼。
海聚福連忙堆上憨憨的笑臉說:“沒有,沒有,我們也是剛到,剛到。”
幾個人寒暄著,就一起邁步向市場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