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大周國師普渡慈航一劍滅殺百萬妖兵,鎮壓先天靈寶消失不見之後,悟道大師就猜到大週會有此舉動,若非他扭轉了大局,為大周逆天改命,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促成此事。
雖然那一劍的威力影響到了現在的格局,但大周的力量依舊不足以支撐全域性,只能尋求外力,但悟道和尚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選擇自我封印先天靈寶,離開大周。
行百里者半九十,都走到這一步了,他不明白普渡慈航為什麼要放棄,原本他以為普渡慈航是金蟬脫殼,但現在看來,卻是未必了。
佛門入局已是必然,這不是少林寺的決定,卻是大勢所趨,也有佛門其他勢力的利益訴求在其中,與其突生變數,不如早早佈局。
“苦恨年年壓金線,卻為他人做嫁衣。”悟道和尚嘴裡唸叨著這句詩,眸中閃過一絲莫名,
你是在為他人做嫁衣?還是想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那隻黃雀?
突然,悟道大師童孔一縮,身上的菩提樹葉被盪開,飄落,心中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一切,難道他早有預料?
······
此刻,芥子空間之內,蘇銘與陰陽道人相對而坐,兩人中間擺著一個棋盤,他執白,陰陽道人執黑。
起初,兩人落子很快,棋子落於棋盤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五十手之後,陰陽道人落子的速度越發慢了,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
蘇銘也不催促,只是緩緩品著香茗,面帶微笑,很有耐心。
七十手之後,陰陽道人每落一子都要思考一刻鐘,而棋盤之上,陰陽道人的黑子大龍早已被斬的七零八落,雖然還沒死,但離死也不遠了。
終於,半個時辰以後,陰陽道人放棄了掙扎,狠狠的落下兩子。
只見棋盤之上黑白棋子輕顫,瞬間化作黑白二氣融入蘇銘的身軀。
“煩啊!又輸了!”
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懊惱與不甘,自從蘇銘幫他破除魔教的烙印以來,他就像是掙脫了枷鎖一樣,整個人完全迴歸了天性。
好幾次都想要打破空間出去,卻被蘇銘牢牢鎮壓住,無法脫離。因為蘇銘的封印隔絕了天地之力,無法調動陰陽本源之力的陰陽道人自然不是蘇銘的對手。
打不過,嘴炮就更不是對手,即使他活的時間比蘇銘長,但他大部分時間都是處於沉睡狀態,想和一個佛門修士打嘴炮,他還差得遠!
最終,陰陽道人想出了一個“好辦法”,與蘇銘賭棋,如果他贏了,蘇銘放他出去,如果輸了,他就要將自己對陰陽大道的感悟傳給蘇銘。
只可惜,這麼久以來,他是一局都沒贏過,每次不到中盤就不得不投子認輸,他們下的棋,非尋常之棋,而是彼此大道的比拼。
陰陽道人先天而生,掌控陰陽本源,雖是得天獨厚,但哪裡又比得上蘇銘集佛道魔妖四道於一體,這四道,每一道都誕生過超脫者,雖然蘇銘沒有走到極致,但萬法歸一,使得他的大道根基渾厚無比,圓潤無缺。
相比之下,陰陽道人的陰陽大道尚未被他掌控到極致,所以,兩人之間的棋局都是中盤不到就結束了。
“還繼續嗎?”蘇銘放下茶杯,看著陰陽道人黑白兩分的面孔,笑眯眯的問道。
“不來了,跟你下棋真彆扭,每次都截斷我的大龍,讓我施展不開手腳。”陰陽道人雙手抱胸,一雙眸子略微有些不忿。
“你在這裡待這麼久,難道就不擔心你的國家生出變故嗎?”
蘇銘為陰陽道人斟上一杯茶,澹澹說道,“萬事自有定數,若是這個國家缺了我就不能運轉,那這個國家就沒存在的必要了,修士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凡俗世界有凡俗世界的規矩,力量並不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標準。”
陰陽道人面上露出狐疑之色,“我不信,魔教的底牌和勢力你已盡知,應當知曉他們的厲害,沒有你,你的國家拿什麼去抵擋魔教修士?”
蘇銘輕嘆一聲,徐徐說道,“你在陰陽磨盤中沉睡太久了,這世間的規則豈是誰拳頭大,誰厲害,魔教雖然強,但他並非是唯一,無論是佛門還是道門亦或者是龍族,妖族都能與之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