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江莫抬頭看她。
一時間竟是有些哽咽。
只聽她擔心的問道:“公子可還好?”
江莫此時已然心如死灰,想著今晚自己凍死在這,全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此時正怨恨她,卻還是虛弱的說道:“今日江莫算是栽在姑娘手裡了,但想來我只是一條草芥人命,不值一提,江莫別無他求,但若姑娘心中有愧,只求些銀兩送到我爹孃手裡,供二老生活度日。”
那肖家小姐搖頭說:“公子你別說了,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自作聰明,非要拉公子做擋箭牌,公子也不會遭受這無妄之災”
言罷,便坐靠在門後在那邊哭泣起來。
聽她哭的梨花帶雨,不像是虛情假意,一時讓江莫心裡的怨氣也散了大半。
江莫撐起身子靠到門上,兩人就這麼隔著一扇門。
江莫只是個見識少到可憐的貧苦孩子,怎麼應付的了這種情況,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想了好一會,才支支吾吾的說:“姑娘不要自責了,這也不全然是你的錯。”
那肖家小姐這才漸漸消停。
這時,她站起來,把身上的錦裘脫了,扔到一旁,一張俏臉有些泛紅,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怎麼,只聽她說道:“今日公子若是要凍死在此,靈兒也絕不獨活。”
說罷,她便重新坐在門前,一雙雪白的手抱著膝蓋,沒過一會,便凍的她牙關打顫。
江莫再怎麼樣也是在屋中,加之他又是男兒身,不至於這麼快凍死,可這肖靈兒可不一樣,她是在屋外,從小到大被爹孃捧在手心裡的千金大小姐,哪裡受的住這種寒冷。
江莫聽她牙關打顫的厲害,站起來趴到門上焦急的說:“姑娘,萬萬不可,江莫只是草芥之命,不值得姑娘你為我這樣的……”
可任江莫如何說,這肖靈兒依舊是充耳不聞,任由自己單薄的身軀暴露在徹骨的寒冷之中。
這樣過了多久,江莫也不知道,他只是一心想著怎麼勸這個因為自己決心赴死的姑娘不要做傻事。
她倚靠在門上,任江莫怎麼把自己的頭往外伸都看不到她,但依舊可以聽到她因為寒冷牙關忍不住打顫的聲音。
直到那盞帶給兩人黑暗中唯一一點光明的燈籠熄滅,她牙關打顫的聲音戛然而止。
“快來人啊!救他!快救她!”
他歇斯底里的叫喊著。
過了會,才見遠處有火把的光亮。
齊展帶著家丁趕來,他一到,便急忙上前背起肖靈兒,帶著眾人離開了,期間一眼都未曾看過江莫。
不過他未曾想過這麼多,只是舒了一口氣,癱倒在門前。
直到身子被凍僵了,意識開始模糊起來,眼皮不停的打架,只覺得困的厲害。
他知道,他這一睡,怕是再也醒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