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原趴在泥潭之中,哪怕是渾身裹滿了泥水也依然無法擋住他身上正在散發出的熱量,誰也不知道他的右臂究竟被烤了個幾分熟。
強烈的衝擊感差點讓羽原就此昏厥過去,烈焰的灼燒使得他的痛覺觸感被無限放大,下意識地掙扎了幾下之後,他才勉強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像是隔著一層水幕一樣,周圍的雨聲、戰鬥聲和喊叫聲都以無比失真的方式傳入了羽原耳中……我是誰,我在哪,究竟發生了什麼?
好吧,沒有這麼誇張,羽原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敵人毫不猶豫的發動了自殺襲擊,而且襲擊物件居然是自己。
戰鬥不過剛剛開始而已,為什麼一個好好的人說炸就炸了?就算是忍者也不至於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吧。
然而敵人並不是隨便找個人就施展了“同歸於盡之術”,以戰鬥開始之後羽原表現出的戰力來說,敵人判斷跟他一換一是值得的。
敵人認為羽原是個強敵。
這樣的戰鬥情形跟羽原第一次走上戰場的時候相當相似,可荒謬的地方在於這次羽原他們的身份是“雲隱強敵”,而雨隱忍者的身份反而更接近“Z中隊”。
弱者想要迎戰強者,必然要付出超出想象的犧牲,每個走向戰場的雨隱忍者都做好了戰死的覺悟,而既然能接受死亡的事實,那他們就不會對走向死亡的選擇有所猶豫。
當然了,像這樣的雨隱忍者,可以說他們有著無比堅韌的意志,也可以說他們遭到了惡意洗腦……無論如何,世界就是這樣的世界。
“嘶……”
羽原撥出一口長氣,然後他接著深深吸氣繼而屏住呼吸,鐵質的屏障一點點覆蓋住了他的右臂,代替被嚴重灼傷的面板保護他的身體組織。
那個襲擊他的敵人結局自然更慘,精神意義上那人堪稱壯烈,但現實意義上他只不過變成了一坨印度咖哩。
一起引爆數十張起爆符的爆炸沒有把羽原炸死,這有些出人意料,但那個四人小隊僅剩的那個敵人注意到了羽原從泥潭裡爬了起來之後,立刻再度發動了攻擊。
隨著敵人迅速翻轉手腕然後又停下,一個巨大的火球直奔羽原而來。
現在的羽原其實並不擅長對付火遁這種範圍傷害技能,但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雨幕被筆直地縱向劈開,燃燒的火球被攔腰橫斬為兩截,破風聲起、破風聲止,然後那個敵人發現一把銀色的長劍已然刺穿了他的心臟。
刺骨的涼意從他的胸腔之中蔓延了出來,在幾乎沒有遭受什麼痛苦的情況下,他的身體機能隨之停止。
“你們反抗敵人的勇姿值得敬佩,我並不理解眼下這場戰爭的意義,卻也至少明白大國對小國的以強凌弱是不加掩飾的侵略,然而……抱歉,我不打算死在這裡。”
羽原散掉手中的銀劍,然後兩條弓臂從他的左手腕部蔓延出來,接著他伸直手臂,那張弓的弓弦就那麼自動拉開,一條黑色的“飄帶”從他的身後蔓延出來,它的前端搭到了弓身上之後,瞬間形成了一支鐵箭……哪怕羽原兩隻手都不用,他也能完成開弓的動作。
他攀上高處,開始支援其他隊友。
“撤退!腳步不要停下來,從羽原開啟的缺口往外撤退!”
諫冬瞬間把握了戰場局勢的變化,然後對著部下們大聲命令道。
此時來到這裡的雨隱忍者已經遠超木葉忍者的數量,這時候停下來戰鬥根本沒有意義,那等於慢性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