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教總壇裡,雲瀾黑衣高坐。
吳非在四處生事,他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這麼多年黑衣教安插在百姓中的人不少,也是他不用出門便知天下事的緣由之一。
其實鎮裡的不少人都很好奇,為何鎮裡有了些事情雲瀾總是能很快就到。
不止是與吳非作對的大事,即便是東家和西家的村民爭牛這樣的小事,雲瀾也總是能夠趕到,做出些調停。
雲瀾就靠著這些一點點的聚攏起了人心,也才讓黑衣教這個原來只是敢打敢拼而聞名的外來宗教在這裡逐漸站住了腳跟。
“大師,吳非那邊出手了。”
楊易自門外而入,自從當日紅爐私塾一役,這個由儒入佛的書生沉穩了不少,如今黑衣教的諜報和內線都是他在處理,隱隱成了黑衣教的二號人物。
雲瀾捻著佛珠,輕輕點了點頭,“動手好,我還真的怕他太沉的住氣,如今形勢對咱們有利,可咱們也只能步步蠶食而已,終歸是慢了些。他不做出些事情來,咱們如何更近一步。”
雲瀾站起身來,黑袍大袖招了招,“還有其他事?”
楊易欲言又止,只是最後還是開口道:“我派了些人去保護馮先生。”
雲瀾笑道:“應該的,做人不忘本最為難得。世上有本事的人不少,可要不忘初心,有情有義的人真是越發少了。”
楊易聽出他話中意有所指,“大師莫非意有所指?”
“如今你掌管諜報,就沒有聽到些什麼風聲?”
楊易神色微變,搖了搖頭,“不曾聽聞。”
雲瀾驀然之間大笑出聲,“如今鎮裡之人都說你背棄紅爐私塾無情無義,殺人做事心狠手辣,可沒想到如今你還是滿身書生氣。”
“他對我有怨言,如今連我都知道了些,你這個掌握黑衣教諜報之人如何會不知?我還聽說他曾經在酒鋪之中辱罵於你,說你是變節小人,你這也忍的住?”
楊易知道再也隱瞞不住,“他那日不過是吃醉了灑,不過是說些胡話罷了,大師不必和他計較。”
雲瀾眯了眯眼,手中佛珠被他收入袖中,“吃醉了酒?酒水亂人心不假,可酒醉之後說出來的往往是真心話。你說是不是?”
楊易悚然一驚,他如今跟隨雲瀾的日子已經不短,知道這是他要出手殺人的前兆。
他嘆了口氣,“他畢竟是跟隨大師起家的人,這麼多年風裡雨裡,任勞任怨,如今不過是開口埋怨幾句,算不得什麼大事。”
雲瀾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心中已經徹底起了恨意,又怎麼會言之於口。@*~~他跟著我的日子不算短,脾氣秉性我最清楚,平日裡雖然也是口無遮攔,可抱怨的都是些小事,我忍也就忍了,可如今卻不同,你知道的,大事在即,旁的事我都能忍,只是一旦有人阻礙了我的大業,不管是誰都不行。”
楊易沉默無言,他知道雲瀾為了他心中的大事是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他又何嘗不是如此,棄儒從佛,儒衫換黑衣,為的就是心中那個野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