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團被啞巴等人攙扶回村東,送到了他叔叔方山的家裡。
院子裡的方山正磨著刀,聽到門外動靜,轉頭就看到病秧秧的方團被人攙進來。他放下手中的刀,站起身,走上前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方團,沒好氣地說:“又被人打了!該,該,讓你成天胡鬧……”
啞巴等人見方山發怒,都嚇得放下方團,低著頭溜了。方團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整個身子倚在石桌旁,唉唉地叫。
方山不由得心中一軟,走近前來,抬他的下巴,細看他的傷勢,見他兩個臉頰腫成饅頭一般,“饅頭皮”上赫然有兩個深紫色的拳印,先是一驚,又移開方團擋在肚子上的手,撩起他的衣裳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此時的方團左肋部分,又紅又腫,一條紫黑色的傷痕印在腫肉上,觸目驚心。方山用手輕輕一按,方團就疼得直翻白眼,直冒冷汗。
“他奶奶的,出手這麼狠……”方山罵了一聲髒話,望著侄子,道:“是哪個人把你傷成這樣?”
方團低著頭不說話,他實在是沒臉說出是被一個小他兩歲的孩子打傷的。方山霍地站起身來,瞪起一對虎眼,慍怒道:“奶奶的,被人打了,連屁都不敢放!算哪門子東西。”
方團見他動怒,只得把與王蠻打架的事說了出來。
方山有點好奇:“王蠻……有點印象,可是河對岸王泰家的娃子。”
方團點點頭,卻不說話。
方山“嗞”的一聲冷笑,不屑地對方團道:“你白練了這麼多年拳,竟然連一個小娃娃都打不過。”
方團一聽這話便著急了,咬了咬牙道:“叔,這小子奸詐之極,第一次他故意激我與他摔跤,我輸了一場。第二次他先是示弱,後來忽然使出擂木拳,對我猛攻,我一時大意才著了他的道兒的。這小子,真是一肚子壞水。明明懂得拳法,可卻辦豬吃老虎。下次若讓我遇見了,我非讓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不可。”
“你說他會懂得擂木拳?”方山露出古怪的神色問道。
“是啊!”
“絕無可能,這擂木拳是我自創的拳法,只傳給你,他怎麼會?”
“多半是他偷學的,”方團挺直身子,氣憤地道:“他還故意把招式名字改得不倫不類的,比如那招“雙龍戲珠”,他叫什麼……叫什麼……夾……夾狗式。”
“不會的,”方山搖了搖頭,虎目中閃著疑問,道:“我教你拳時,有人在偷看,我怎麼會不知。”想了想,又問道:“他用哪幾招傷得你?”
“就三招,黑虎掏心、雙龍戲珠,還有一招好像是虎尾鞭腿。”方團鬱悶地說道。
“這三招你練過不止千遍,而且完全可以用“神龍卸甲”“靈貓洗臉”“猴子偷桃”破了,你怎麼會還受這等重傷。”
“叔,這傢伙邪門得很,不但皮糙肉厚,而且速度極快,我根本來不及變招。最古怪的是他拳頭能打出聲來……”方團想起打鬥的情形,心中有點後怕。
“哦!”方山眼中露出異彩,他走到院子中央,使了一招黑虎掏心,只聽一陣轟鳴聲隨著拳頭揮出響起,方山拳頭停在半空不動,轉頭問方團:“可是這種聲音?”
“對對對!”方團點頭不止,“就是這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