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安見那無數道毫不避諱充滿敵意的目光向自己投注而來,笑了笑解釋道。
“嘿,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年沒有說話,殷子安湊上前去在他面前揮了揮劍鞘,又問了一遍:“小子,問你叫什麼名字?”
“啊?白起,我叫白起。”
“白起,哼哼,偌大個玉嵐山旁支,也不過如此。”
說罷殷子安將長劍扛在肩上,哼著曾在泰安城街頭巷尾學來的徐州小調,轉身向著白屏離去的方向走去。
“誰說那小兒不知事呀,可將半生話風雪,誰說那少年不知愁呀,卻以兵戈枕入眠。小老兒莫笑那少年勇吶,天作床被地為鋪,敢擔那日月拈星辰……”
……
入夜,殷子安不合時宜地闖入白月兒所在的廂房,倒不是說殷子安專門要挑這個時辰進門去趁人之危,只是午後白月兒在服下白屏調製的解毒藥物後便一覺睡去,直到方才這才轉醒。
殷子安進門後毫不客氣,徑直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飲而盡,長吁一口,看向一旁半躺在床的白月兒說道:“為了救你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你可得爭氣一些。”
見到白月兒一臉幽怨地盯著自己,殷子安皺眉道:“你這什麼眼神,我這好心還給人當成驢肝肺了不成?”
白月兒淡淡說道:“姓殷的你可真要臉。”
殷子安腦袋一歪:“你說我要臉,那就是說我不要臉了,此話怎講,我怎麼個不要臉?”
“你白日裡跟那個死魚臉的女人說我叫無理,是當我耳聾眼瞎不成?”
“哪有,哪有,這事出突然,我這不得臨時編造一個姓名,好叫人信服不是?”
“你要是給自己取個殷無恥也很是貼切。”
“我是不介意你這麼叫的,咱自家丫頭,叫我相公都成。”
白月兒只得以一個咬牙切齒的滾字結尾。
二人不再說話,殷子安添了燈油,從懷裡掏出一本書來,這倒是讓白月兒頗為驚訝,世子殿下什麼脾氣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轉性開始學那些窮酸儒生開始讀那聖人書了?
不過礙於剛才沒給他一個好臉色,白月兒也不好直接詢問,誰讓他白日裡口無遮攔的?只得自己偏頭看去,隱約見得那書頁上密密麻麻畫著些小人,其間不過寥寥幾個小字。白月兒恥笑一聲,這怕不是在哪個路邊撿到的前朝話本,世子殿下的這點出息,唉。
“你不回自己屋去?”白月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