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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安並不是刻意要在深夜到這後山來,只是那個白家從內到外都給自己一種生人勿進的膈應感覺,就算是躺在床上也無心睡眠,心中煩悶,只好出門散心,溜達著就來到了這平日裡白家弟子練功的劍坪上。
在這草地上對付一晚也還行,殷子安不由得想起延城兵變後自己跟難民一般的流離日子,那時身邊有個名叫陳九的女子,帶著自己躲過了不知多少追兵暗箭。
突然抬頭見到那溪邊有道熟悉的人影,殷子安想起一事,從懷中摸出一副玉佩,雙魚銜尾,呈太極陰陽圖樣,其上魚鱗雕刻的栩栩如生。殷子安不懂玉器,但也看得出這雙魚玉佩算是一件價值不菲的物件。
這玉佩通體晶瑩,由於光線原因,殷子安臨近黃昏的時候也是費了好一陣功夫,甚至差點就要將這溪流截斷來尋,這才將其從溪底的一處石縫中撈起。
“小子,挪過去點。”
殷子安擠了擠那蹲坐在溪邊的少年,一屁股坐到其身邊。
名為白起的少年扭過頭看了一眼行事乖張的殷子安,當即給了一個厭惡的臉色,但似乎是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不情不願地挪到一旁,又坐下。
“坐那麼遠幹嘛?我不吃小孩的。”
殷子安露出一個賤笑,順手勾起那枚特意掛在胸前的雙魚玉佩,玉佩溫潤的色澤在月光下暴露無遺。
那少年見到這玉佩,先是一愣,繼而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跳起來,朝著殷子安張牙舞爪跑來。殷子安一把就將其推開。
“你還給我!”
少年不依不饒,到最後甚至用上了平日裡在劍坪上練出的那些個白家招式,殷子安微笑著點指破去。
“這是我在那溪裡撿到的,你憑什麼說是你的?”
“你還我!”
“你能摸到我額頭我就還你好不好。”
“你還我!”
“你先碰到再說。”
少年卻無論如何也進不到殷子安周身一臂的距離,最後氣急,從溪邊撿了個拳頭大小的石頭朝著殷子安面門砸去。殷子安也不用氣機將其彈開,只是迅速起身,讓那石頭結結實實砸在自己的肩頭。
“臭小子一肚子壞水,你還想砸死我不成?我是讓你自己來碰我額頭,可不是教你耍陰招啊!”
少年站在原地泫然欲泣,殷子安拍了拍手,也算是將那從白家帶出的一肚子悶氣釋放了個乾淨,展顏一笑,再鬧下去這未經世事的毛小子沒準真的哭出來,他哭倒不要緊,要是把白家那尊大佛惹惱了,沒準明個兒一早這賊婆娘就一針把白月兒的性命給了結,那才是得不償失。
殷子安吧玉佩從脖子上取下,放在手心裡,遞到少年面前。白起不覺得眼前這人會突然轉性,將信將疑地探出手去,殷子安一把又將這玉佩拿回,急得白起暴跳起來。
“別急別急,你白日裡在溪裡就是在找此物?”
少年耐著性子冷冷嗯了一聲。
殷子安摸了摸下巴說道:“我找此物可費了不少功夫,怎麼可能就這樣便宜你小子。這樣你告訴我這玉佩什麼來歷,說了我就還給你。”
白起頓時赧顏:“我……我也不知道。”
“嘿,你不知道就好意思說這玉佩是你的?臭小子還真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