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本世子專程跑來給他接風洗塵,就算是晉王殿下也得給個三分薄面吧,事後還不得拉著我去他府上坐坐?”
白月兒瞟了他一眼:“你再說一句世子,別等他人,我就先把你給做了。”
殷子安嘿嘿一笑:“姑娘家家,總說打打殺殺的也不好。”
說完殷子安看了一眼白月兒的裝束,說道:“你這男裝何時才能換了去,我看著彆扭。”
“那就把眼睛閉上。”
殷子安倒也聽話,真就把頭扭朝一邊,眼觀鼻鼻觀心。
天色漸晚,行路的客商也少了許多。殷子安一手撐著下頜一手在那木桌上鐸鐸敲著,嘴裡唸叨:“還要等到猴年馬月……”
白月兒張口便道:“等著便是,就你話多。”
等到後面,那茶攤的老闆已經開始準備收拾,白月兒抬頭看那天色也已不早了,於是起身說道:“你若是覺得疲累了就先回客棧休息。”
殷子安說道:“你去哪裡?”
“我去那山坡上接著等。”
殷子安提劍緊跟著站起:“我隨你去。”
二人於是又在那鎮外的山坡上等了一陣,但見星月高懸,路上早沒了行人。
殷子安說道:“莫不是文先生記錯了時候?”
這下就連白月兒也有些動搖,沒有反駁出聲。
這時遠處路上隱隱約約有道人影,殷子安和白月兒二人一起起身看去,趁著月光,隱隱見得那人一身黑袍黑帽,帽簷遮住面孔,正從那林中的小路上踉踉蹌蹌向著這邊走來。
“這位就是晉王殿下?”
白月兒似乎不敢吃定主意,殷子安繼續說道:“這個時候獨自走在路上的若不是晉王殿下的人,可多半就是賊了。”
“下去看看。”
二人來到路上,由白月兒率先上前打探,殷子安站在路邊將劍抱在胸前遙遙看著。
只見得白月兒與那人交涉一番,行事頗為熟稔,殷子安雙眼微眯,心想這丫頭倒不像是那種久居閨房的深院丫鬟,除去那在魁星樓裡被青衣儒生打磨出的文弱氣質,倒是一副江湖做派。
白月兒朝著殷子安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殷子安心領神會地走上前去,才走了數步,便隱隱見到那人黑袍下泛著銀光的鎧甲,心中一凜,這人莫不是個將軍?
走近一看,殷子安頓時眉頭一皺,那人銀甲上血跡森然,在月下黑紅交錯,好似從血池之中撈起一般,已然結成了一指寬的血痂。
雖說此人傷勢看著觸目驚心,可殷子安並沒有要上前幫襯的意思,只是在一旁安靜看著白月兒將那人扶到一旁的巨石旁坐下。白月兒取出提前準備好的信物,那是一個東海玉製成的玄龜配飾,殷子安心想跟在文先生這麼些年,怎麼從沒見過後者有這麼貴重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