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才想起來,已經查好了,檔案放在成明家的書房裡“已經查好了,放您書桌上了。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一個國外留學回來的海龜。想回暮城發展,從小到大很順利,沒什麼大風大浪,挺平常的。”
“嗯。”成明不著邊際地應了聲,開始閉目養神起來。可腦袋裡卻一直在轉動。真像凜冬說的這樣,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難道真的就是一回來的海龜,純粹回來創業的。
整個車子裡陷入了一種默契的沉默之中,凜冬認真地開車,成明認真地拿著一邊的平板聯絡人。
夜色柔和,月光透過樹枝撒下柔美的光。照在乖乖吃著東西的貓咪身上,它被悉心照顧之後,肥了一些,不再是肉嘟嘟的樣子。
吃完之後,就喜歡跑到沐蘇月腳邊蹭著依偎在她身邊趴著親暱,毛茸茸的一團,沐蘇月看著心裡一陣柔軟,她伸手抱起那隻貓。將它身上被蹭到的樹葉拿掉。
“你看你,昨天剛洗了澡,今天又蹭髒了。”沐蘇月輕緩的語氣看著那隻貓,跟它說話。它嘴裡像是給她一陣回應一般,像撒嬌,也很輕緩地又柔軟地叫喚出聲。她將貓咪抱起來,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手緩緩把它順毛,眼神有些發呆。
“你說我該不該去見那個人呢?”沐蘇月喃喃地開口,許久才嘆了口氣“還是得去見一見的。就當是最後一面。”
經歷過這麼多事之後,沐蘇月的心裡反而平靜了下來,她應該很恨寧嶽的,可是心裡卻怎麼都恨不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想不出答案。索性也就不想了,她將貓咪放在了石桌上,夜色只用它的眼睛發亮,可她一點都不害怕,反而覺得很好看,沐蘇月看著小貓,伸手撓了撓它的脖子,才開口道“等明天回來,我就把你正式養在家裡好嗎?就當陪陪我。”
小貓發出親暱的呢喃,沐蘇月輕微一笑,覺得它這是答應了。
“你在這啊。”她的身側忽然響起一抹熟悉的聲音,沐蘇月側頭看了過去,是言沉。
“嗯。來喂喂它。你散步啊。”沐蘇月看著他裝著一身運動服,隨口問著言沉。
言沉沿著小路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嗯,準備出門。敲了一下你家,沒有人,還以為你沒回來。”
“剛在外面吃完早餐。想著今天要餵它,就打算直接喂完了再上去。”沐蘇月輕微一笑,出聲解釋,她自從蘇覺走後,對言沉也不像以往那樣熟悉,言沉能夠感覺到她的疏離和不信任。
大概是遭受到最嚴重的打擊之後,留下來的心理陰影,她變得對周圍一切不太熟悉的人保持著一絲絲的警惕和疏離。但依舊客客氣氣,禮貌得很得體。
見言沉不說話,沐蘇月怕兩個人尷尬,又道“你找我啊?”
“嗯,也沒什麼大事。”言沉依舊溫溫柔柔的,說著。
沐蘇月站了起來,對他道“那我先上去了。”
言沉目光定格在貓身上,白皙的手背在月光之下,泛著光,他手上的戒指也發出紅色的似嗜血的光芒。
“蘇月,你剛剛說要養它?”他忽然問。聲音溫潤細膩,沒有半分異樣。
沐蘇月走了一步,停了下來側身看向言沉手上的貓,回答道“嗯,之前是因為我媽,現在她不在了,我也就一個人,就當它陪陪我了。”
他依舊沒有看沐蘇月,緘默了幾秒鐘,才回答“嗯。”說完,他忽然抬頭,夜色之中他的笑容溫柔得有些詭異對著沐蘇月客客氣氣道“蘇月,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感覺你對我有些疏離。沒有開始時候那麼青睞。”
沐蘇月聽著,整個人都僵了僵,言沉還是感覺到了嗎?她有些沮喪,又有些窘迫地看向言沉,支支吾吾道“不,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總之你別多想。我先走了。”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逃似的離開了。言沉看著沐蘇月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他的目光越來越冷,捏著貓的力度也變得有些大。貓咪發出一聲不適的叫聲,言沉才回過身來。目光盯著那隻貓,剛剛溫柔的神情彷彿是一道假象。他淡灰色的眸光之中發出一道冷豔又危險的光芒。
“是不是你勾引了她。”他陰冷地聲音響在夜幕之下,倏然,發出一聲低低的笑聲來,他繼續道“她只有我能陪。你不配!就算是隻動物又怎樣,我不會給你們一點點的機會靠近她。”
言沉說完,像盯著一個獵物的目光,充滿仇視和兇光,起身一把擰著那隻貓,向小區的停車場走去,避開所有的監控錄影,他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像是地獄的使者。
他另隻手伸進了口袋裡,依舊帶上了那個黑皮手套。此刻,停車場無人,他走到自己的車邊,拿出一隻小型的注射器,直接從滿是毛絨的頸項側邊注射進去,原本活力無限的生命,漸漸向失去了生命一樣,一動不動地落在了他的手裡,言沉將貓放在某個車道的拐角處,不易被人察覺,又能夠直接碾死,他目光之中沒有一絲惋惜,只是摸了摸它的身體,輕聲道“睡吧。你這麼乖,應該就要像這樣,安安靜靜地離開。”
他說完,直接又走出了停車場,從裡邊傳出來一聲隱約的汽車引擎聲,言沉嘴角輕揚,走向一邊,隱沒在走路上,小區的路口燈光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他拿出那隻注射器,將它不動聲色地扔進一邊的垃圾箱裡。他繼續走向自己居住的那棟樓,腳步平緩,慢慢卸下自己手裡的手套,再次將它們疊好之後,放進自己衣服口袋裡。動作自然又利落,連腳步都是平緩得沒有一絲波瀾。
一切都想是沒有發生過一樣,隱沒消失在這個夜深人靜裡。只有滿天的繁星與明亮的滿月發出一抹暗淡的光,這種光,卻照不到原本就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