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來襲的觸手,蘭斯洛將三叉戟斜舉過頭,槍桿緊緊的貼在背上。下一秒,樹幹粗細的觸手便落了下來,發出投石機砸在城牆上的那種巨響。蘭斯洛口中勐的噴出一口血霧,仍然保持站立的姿勢,下半身則完全陷進了地裡。
又一條觸手揚了起來,蘭斯洛一撐三叉戟,將自己迅速從地裡拔了出來,在攻擊到來之前消失在了洞穴邊緣的裂縫中。夥伴們就在通道入口的不遠處,聽見背後的巨響,所有人都站住了回頭看去。
“蘭斯洛……”
“別停下!咳咳…”蘭斯洛朝夥伴們激烈的打著手勢,“快走!”
一道觸手追進了通道中,如同一條巨蟒般朝人類騎士撲來,但準頭並不怎麼好,重重的撞在了通道的牆壁上,發出另一聲可怕的巨響。
更多的觸手伸進了通道中,但只是盲目的摸索著,避開它們的攻擊並不難,而怪物的本體似乎無法鑽進這條對它而言太過狹窄的通道。眾人一口氣狂奔了快十分鐘,蘭斯洛似乎再也憋不住了,他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跌坐在地上開始打坐調息。
此時身後已經徹底沒有了觸手的蹤跡,只有遠方仍在不斷響起的隆隆聲。眾人見狀也都停了下來,他們擺出防禦的陣勢,將蘭斯洛圍在中間,緊張的看著雙目緊閉、嘴角不斷有鮮血滲出、頭上還在冒著白氣的同伴,但都不敢開口打擾他。
蘭斯洛原本紊亂的呼吸逐漸變的平穩,大約一分鐘後,他再次睜開了雙眼,看上去似乎已經恢復了精神。
“大哥,你沒事吧?”
布魯托擔心的在他面前蹲下,兩人中間隔著一攤黑色的汙血。
“有事…但還死不了。”
蘭斯洛苦笑著站了起來,身上的盔甲如同碎掉的陶罐一樣紛紛落下,露出了他裸露的身軀。只見他原本光潔的面板上佈滿了裂紋,翻起的血肉清晰可見,看起來就像乾涸的冥河河床,非常的駭人。
“呃,你這身盔甲還是在落鴉堡換的吧,質量是不太好。”布魯托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盔甲碎片,又看了看蘭斯洛,後者正從次元袋裡取出一件新的襯衣披上,“蘭斯洛,你剛才…”
“讓我來幫幫你吧。”阿拉密爾提議道,“一兩個治療神術,會讓你感覺好很多的。”
“不礙事的,一點皮肉傷。”蘭斯洛朝精靈牧師擺了擺手,抖了兩下肩膀將襯衣穿好,“你的神術太寶貴了,還是留在更關鍵的時候用吧,咱們先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真實的情況當然比他說的更嚴重。雖然蘭斯洛確實透過招架偏轉了敵人的攻擊,但殘餘的力量照樣打的他金身破碎,而且還是在他全力防禦的情況下。當然,說是金身有些誇張了,那是晉級金丹後的事,但他畢竟是一名體修,在築基高階也有些時日了,說是鋼筋鐵骨並不為過,但還是差點連那怪物的一擊都承受不住。
好在蘭斯洛透過狩魔蛛的記憶,知道那怪物幾乎無法移動。經過剛才短暫的調息,他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剛才若是沒有及時脫身、再捱上兩下,搞不好今天真得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