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的酒館永遠都很熱鬧,即使在深淵位面也是一樣,特別是在剛剛發生了某件大事之後。這時的酒館會極其喧鬧、擁擠,但往日裡頻繁上演的鬥毆卻少了很多,因為誰都不想錯過最新的流和訊息,沒人會喝到面板表面滲出酒液的狀態。
巴倫德·霜鑄就坐在這樣的一間酒館裡,悶悶不樂的盯著眼前的啤酒杯。杯子裡的酒只被喝了一口,看起來老矮人也暫時沒有再次舉起酒杯的興致。在意識到雙橋鎮並不是那麼安全後,他在想念自己的兒子,擔心自己可能再也沒機會見到他。
在他身旁的是德爾格·霜鑄,合作多年的礦石冶煉專家,以及塔可林·石盤,一名在武器開刃方面有著大師級水準的灰矮人。和巴倫德的沉默不同,這兩名矮人正在進行著激烈的討論,主題自然是今天白天發生的事。雖然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可靠的訊息來源,但這並不妨礙兩名矮人發表自己的觀點。
“……我們今天在城牆上都看見了,事實清楚的就像刻在石頭上一樣。”在嚥下一大口啤酒後,德爾格重重的將杯子拍在桌子上,彷彿這樣能讓他的話更加權威,“怯魔就像老鼠,只有當房子失火時才會一股腦的全跑出來,而火山堡就是今天那群怯魔的房子,魔鬼們這會說不定正在那兒閱兵呢!”
“呸!‘毀滅烈焰’的軍隊或許確實遭遇了一場失敗,但火山堡絕不可能就此陷落。”塔可林摸索著自己光滑的頭頂,這是灰矮人的標誌之一,“我可是去過火山堡的,那地方就像一塊戴著頭盔的石頭,還是塊被加工過的、能夠抵抗魔法效應的黑曜石,我們上週才剛剛發了一批武器過去,巴特茲絕不可能這麼快攻下那個地方!”
“但那些怯魔……”
“哦!扔掉你那套關於怯魔的理論吧!”灰矮人放了一個響亮的屁,在(部分)矮人文化中這是一種語氣助詞,“惡魔領主製造怯魔不比咱們製造箭頭麻煩多少,一群倉皇逃竄的炮灰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新情報!”一個尖利的聲音從酒館門口傳來,眾人紛紛扭過頭,發現是一名得意洋洋的誇塞魔,“給我一杯最好的蛇樹酒,我就告訴你們詳情!”
“除了一杯剃刀藤啤酒,你別想得到更多!”一名面板黝黑的獸人傭兵朝小惡魔大喊道,“快點說,或者你更想嚐嚐我的拳頭?”
和大多數低階惡魔一樣,誇塞魔在暴力的威脅下退縮了,也有可能是因為看到另一名競爭者正從街對面的酒館中出來。它跳到了吧檯上,一把抓過提夫林酒保端上來的杯子,低頭猛吸了一大口,然後張嘴說道:
“這都是我們幫派老大告訴我們的,它在兵營區的審訊室外面蹲了一天,本來只是想聽聽那些俘虜的慘叫……”誇賽魔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吸引了整間酒吧的注意力,“無恥的巴特茲們耍了個小把戲,它們一共派出了四支軍團,卻只打了兩支軍團的旗號!‘毀滅烈焰’維蘇威愚蠢的選擇主動出擊,當它意識到情況不對時,戰局已經無法挽回啦!”
“這也太蠢了。”德爾格小聲評論道,“它們不會數數麼?”
“你對塔納厘的要求太高了。”灰矮人塔可林冷笑道,“搞不好那個負責偵查的傢伙連旗子都沒數對,跟維蘇威說敵人只來了一支軍團呢。”
“毀滅烈焰本人被殺了麼?”一名佈雷祖魔朝誇塞魔高聲叫道,“快點回答我,否則就剝你的皮!”
“誰知道呢。”小惡魔打了個酸臭的酒嗝,“不過有好幾個俘虜目擊到炎魔將軍被四名深獄煉魔一起圍攻,你們覺得他還有機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