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過了不惑之年,他已經不是衝動的少年,積攢的成熟讓他的耐心有增無減,這一趟本是試探,而重逢那一眼,他便做了決定。
只一眼,他便將嵇靈視作了所有物,而他積攢的耐心不能讓他做出過分的舉動,而是一點點地,在對方毫無防備時靠近。
事實上,他賭對了,嵇靈心存警惕,但並沒有懷疑他的用心。
“對待小姑娘,自然是要有耐心的。”
終歸都會是他的,他樂意紆尊降貴地寵著她,畢竟她那副模樣,也挺有意思的。
嵇家培養出來的小姑娘,很不錯。
寶物,自然是該被捧著的。
他這麼想著,心情很不錯,恰好可以趁虛而入,他可以成全她的所有,屆時,嵇靈沒有理由會拒絕她。
若真是個小姑娘,戰北烈沒有太意外會成功,只可惜,他看上的人,早已成了他人的掌上明珠。
雲景跟著嵇靈回到了相府,見著她有些回味方才的美食,有些懊惱當初沒有探清她的喜好。
她聽了戰北烈的話記得要消食,轉身想去拿什麼東西,卻突然頓住了。
雲景不會再給她做那些奢侈的消食丸了,而殘留在王府的那些,也化為了灰燼。
她一時有些沉默,抬頭看向了放著冰棺的那間房,卻又很快收回了目光。轉念去洗漱沐浴,突然想起忘了拿換洗的衣袍,條件性地伸出手喊了一聲。
“風……”
這個字剛喊出口,她便意識到伸出的手落了空,再也不會抓到那份溫熱了。
原以為繁忙會沖淡情緒,卻不想對方早已滲入了習慣,揮之不去,能拿起,卻放不下。
可那個人,終究不會回來了。
她抿了抿唇,靠回了浴桶之中。水漸漸涼了,若是雲景還在,定然會很生氣地將她撈出來,再是面帶不善地用內力給她擦乾頭髮。
情緒終究沒能抑制住,無聲的淚落在水中,掀起了不小的漣漪。
雲景將她的情緒和舉動都看在眼裡,僅是心痛已經是薄弱的形容,他無法上前一步,動唇想說一句他還在,可話到嘴邊,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相伴咫尺卻似天涯,他終於領略了這句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