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民間的琴師,今日隨師父進京奏樂,卻不知怎麼礙了長公主的眼,不斷被打斷琴絃,還從清晨被罰跪到現在。
而嘉明殿內,嘉明長公主早已將他那把長琴砸得稀碎,神情更是癲狂。
嘉明殿上下看著她發瘋,未敢出一言。
良久,嘉明長公主走出殿外,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琴師。
“彈得不錯,留下來吧。”
她落了一句,看著眼前人的神情從驚愕到惶恐。
嘉明長公主也不管他願不願意,除了琴師,那一行人都被她趕出了宮外。
於此同時,太醫院一位低調樸實的醫官得到了提拔。
三月十八,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了縣府門前。
馬車裡走出了一位明眸皓齒的少年,他往縣府的門上看了一眼,走近了守門的衙役。
“請問,嵇靈嵇大人是在這裡嗎?”
少年生得一副好容貌,添上明媚的笑容,晃了衙役的神。
“是。”
衙役點了點頭,少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容越發真切,抬腳走了進去。
而縣府裡,嵇靈和風情還在堅持,聽到下人的彙報,齊齊看了過去。
只見一名著紅白衣袍的少年走了進來,陽光灑在他臉上更是襯出了少年的明豔,那含著笑意的雙眼是真正不夾雜任何陰翳、發自內心的乾淨明亮。
少年明媚的笑容如冬日暖陽,嵇靈失了神,半晌才喚了一聲。
“小安。”
沈安,江南沈家家主之子,也是她兒時,真正的青梅竹馬。前世的後來,成了嵇青的側君。
“見過嵇大人。”
“見過這位公子”
沈安上前向她行了一禮,連風情也沒有落下,文質彬彬、光風霽月,舉止都透出了簪纓世家的教養。
“你怎麼來了?”
即便是前世荒唐,嵇靈如今對著他明媚的笑臉也生不住半點惡意。
“囚於江南十八年,南下想多長些見識,聽聞嵇大人在此,便來叨擾一番。”
沈安笑意不變,與嵇靈說話時也是低頭側耳傾聽,即便是宮裡的老嬤嬤在此,也挑不出他半點出錯。
這樣一個人,與明月並肩,卻足以灼傷他人的陰翳,風情站在一旁,本就不舒適的內心更覺自己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