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芬繼續堅持著向外爬,但是這實在是太困難了,他再一次差點昏過去。他知道如果這次自己再昏過去,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努力地思索著,希望能夠找到報信的辦法。最終他把目光又落到了那支步槍上面。當他仔細地觀察過後,這才發現槍管雖然全部彎曲了,但是槍身大部分還是完好的,仍然可以裝上子彈進行擊發,只不過由於槍管的彎曲,子彈無法射出,會造成步槍炸膛。
對田桂芬來說,現在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只要能夠將槍打響,在周圍的農田裡,有人在幹活,很有可能會聽到樹林裡傳來的槍聲。
他摸索著,拉開了槍栓,將子彈裝了進去。正當他想擊發的時候,忽然想到,如果子彈炸膛,勐烈的衝擊力可能會炸掉自己的手掌。不過他現在並不在乎這個,而是擔心由於炸膛造成的劇烈震動,會令自己再次昏厥過去。他認為自己還是要想辦法留下記號來。
他掙扎著解開了自己的扣子,露出了裡面的白襯衣。他想寫上“有人化裝八路軍”這幾個字,可是他認識的字有限,化裝的“裝”字不會寫,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用手指蘸著自己的鮮雪,掙扎著在白襯衣上寫下了一個“化”字,然後畫了一個圈兒,後面寫上“八路”二字。
這些動作幾乎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如果不是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他,恐怕早已經再次昏厥過去了。
他寫好了這些字,伸手握住了步槍,用手指勾住了扳機,用盡最後的力氣扣動了扳機。
只聽“砰”的一聲,子彈被擊發了,由於子彈無法向外射出,火藥全部在槍膛裡燃燒,巨大的能量導致步槍炸膛。
田桂芬的手一陣刺痛,接著他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槍聲傳了出去,驚動了在不遠處田間耕作的一對父子。他們抬起頭來,朝著樹林方向張望。
年輕人叫高大成,他是附近的村民,雖然不是基幹民兵,農閒的時候也接受過訓練。他聽得出來這是槍聲,看到傳來槍聲的地方是那片樹林,就覺得有些蹊蹺。
他對父親說道:“我想到林子裡去看看。”
父親有些害怕,說道:“還是不要去了,要是裡面藏著壞人,那可就糟糕了。我看不如直接回村去報信吧。”
高大成聽到父親這麼說,也有些害怕了起來。他說道:“那好吧,你就留在這裡,看著點兒,我現在就回村去報信。”
一個小時後,高大成帶著村裡的民兵趕了過來。他們進入了小樹林裡四處搜尋,最終發現了田桂芬和劉秀芝,可惜的是,二人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徵。
民兵隊長看到了那件帶雪的襯衣,對上面的字也看不太明白,就拿著這件襯衣去向縣大隊彙報。
縣大隊的幾個領導聽完了彙報之後,經過認真地分析,基本上搞清楚了田桂芬的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他們遭遇了襲擊,襲擊他們的人和八路軍有關係。很明顯的,八路軍是不會殘害百姓的,那四個字當中的那個圈應該是化裝的“裝”字,連續讀起來,意思就很清楚了,是有人化裝成八路軍殺害了田桂芬夫婦。
縣大隊長急忙給給軍分割槽發了電報,將這個情況進行了彙報。與此同時,縣大隊的隊員以發現田桂芬夫婦的小樹林為核心進行搜尋。
這個情況逐級上報,不久以後就彙報到了徐大龍這裡。
徐大龍是特工專家,他很快就猜到了,日軍一定是有一支部隊化裝成八路軍深入了根據地。日軍既然派出一支部隊秘密地進入了根據地,他們需要打擊的目標對於日軍來說必然是十分重要的。
聯軍的指揮部設在歷城縣城,日軍襲擊的目標應該不是針對指揮部來的,那麼根據地裡面的最重要的目標就是機場和兵工廠。
徐大龍馬上給留在根據地的獨立旅鄭委高志勇下達了命令,要求他派部隊加強機場和兵工廠的防禦,同時要加強對各個重要的機關事業單位的防禦,並派出留守部隊搜尋進入根據地的日軍。
高志勇接到徐大龍的命令,對此事高度重視,馬上就對留守部隊進行了緊急動員,同時將這個情況通報給了行鄭公署,要求他們給各個縣大隊下達命令,並且動員各個村的基幹民兵加強防範,一旦發現日軍的蹤跡,立刻進行圍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