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珊珊早上走的急,都沒有幫著金琳燒開水,她雖然跟著南巷溫這麼多年,對老傢伙的這個大房間不是很熟悉。
每次做髒回來,都是低著頭,交完貨就出去,從來不敢久留,南巷溫被夜長風匆忙帶走。金琳才放開膽子進來大屋的店鋪。
金琳知道,店鋪裡的每一件物品,出手的話,都能兌個好價錢。一件物品就能把房租給交了,她就不明白,老傢伙為啥拖著不給。
金琳想盡快把老嫗給打發走。
自己的傷可不能叫她給發現了,就客氣地說道:“婆婆,您看我這手裡還有幾把鑰匙要配,您老要是有事情,就先忙吧,我就不送您了。等我師傅回來就把房租給您交了。”
說著話,她故意把手裡的工具敲的光光的響。
老嫗收回貪婪的目光,彷彿也只不過是隨便一看,目光裡絕無半點乞意。
“那你記得我的話,修好的耳環最好能給我,房租好商量。”老嫗雖然還想呆一會,但聽著金琳不耐煩的客氣,只好轉身離開。
看著勾婁著身子,拄著柺棍出門的老嫗,金琳吐了吐舌頭,鬆了一口氣。
這老嫗可不簡單,人稱金花婆婆,是個接生婆,還幹過拉皮條的買賣。本是個瘦高個兒,如今背駝了,腰彎了。
但筋骨還健在,柺棍看著不起眼,那可是個致命的武器。
平板的胸前掛著的那個牌子,是金字牌。
不知道啥講究,有人說那是她的姓氏牌;也有人說是她給人接生,別人送的;更多的人傳說那是她傳奇的令牌。
誰也沒有見過她是不是真有本事,但一般人見著她,都會心裡發毛。街前人,弄堂的人都害怕她,說她是個老巫婆。
她的眼睛和普通人不同,只要想盯著你,一種難以排除的苦悶,和壓抑就折磨著你的心靈。
彷彿她在悄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直接灌注到你的眼神裡。
金琳和南巷溫住的房子,都是金花婆婆的。她還有其他的房子,包括弄堂門口的小賣鋪都是她的房產。
金花婆婆獨身一人,沒有子女,給人接生了一輩子,自己沒有生養。
有人傳,年輕的金花婆婆,不檢點,還是漁民的時候,就謀害了丈夫。她給他灌了大量的藥酒,還灌了他一大碗迷魂湯。
金花婆婆把迷迷糊糊的丈夫放在小破船上,劃到了黑漩渦打轉的湖心,把船弄翻了,可恥的妖婆名聲就坐實了。
回到岸上,她哭天搶地,對著每一個見著的人訴苦,含著悲痛述說著虛偽的憂傷。
許多善良的人信任了她,陪著她痛哭:“你這善良的年輕小寡婦啊,你所遇到的女人的不幸該有多大啊。”街坊鄰居都被她矇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