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頭梁寬,騎在黑虎的背上,掄著拳頭,正在砸黑虎護著腦袋的手背。榔頭和精瘦漢子凌哥撕扯在一起,臉紅脖子粗,勢均力敵。
其餘的人沒有參與他們之間的爭鬥,胖婦人吃著手裡的饅頭,不停地抖動著肥胖的前胸,一臉的享受。
水壺扔在地上,遠處的勞動工具被幾個人悄悄地收藏著,不參與的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榔頭帶來的三個人想幫忙,但知道不是大個頭梁寬的對手,只能悄悄地收起工具,不讓暴力升級。
精瘦漢子的河東幫,今天似乎也不太滿意,凌哥的所作所為。
韶雲看著雨點般落在黑虎手背上的拳頭,一個滑步從坡壩上似大鵬展翅一樣,直接滑到梁寬的背後,抬起腳用力地踹了過去。吃痛,梁寬滾落在一邊,黑虎覺得身上一輕,急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喊著:“你奶奶啊,老子和你拼了!”但轉臉看見梁寬爬在地上,韶雲正彈著褲腳上的沙子,站在自己的身後,趕緊閉嘴。
韶雲沒有理會黑虎,走到榔頭和精瘦漢子跟前,抬起手掌直接拍在凌哥的大臂骨上,吃疼的精瘦漢子急忙縮回抓住榔頭的手,不停地揉搓著大臂骨。
“怎麼回事?”韶雲語氣冰冷地問道。
“想壞規矩,那可不成,下午必須是三二一,不能改!”榔頭喘著氣說道。
韶雲一聽,立馬就明白了爭執的原因,原來上午凌哥的一組是先下貨,後來還裝了車,下午按前面定的規矩,是該三組的先下貨,其次是二組,最後才輪到一組。
但精瘦漢子仗著大個頭梁寬的實力,在韶雲去小賣鋪的時候,就強行宣佈下午一組先下貨,這樣黑虎所在的三組立馬就炸鍋了,本來上午就排尾卸了一小船貨物,飯錢都沒有分到,下午再等到天黑,今天就泡湯了。
胖婦人只能嘴上說不成,攛掇黑虎出頭,結果和凌哥吵了起來,大個頭梁寬在精瘦漢子的眼色下,直接把黑虎打翻在地,要武力鎮壓。
榔頭一看黑虎吃虧,就想幫忙,凌哥直接動手兩個人就扭打在一起了。
“想好好地在河西的碼頭上吃飯,就不能亂來!三二一,就這麼定,不能變。黑虎,拿鐵鍬,我跟你們這一組下貨!”韶雲稚嫩的聲音透著威嚴,接過胖婦人殷勤遞過來的鐵鍬,看了一眼還在地上往起爬的梁寬,扛起鐵鍬轉身往碼頭的貨船走去。
胖婦人喝完最後一口水,招呼著:“走咯,下船!”腳跟腳地黏上韶雲。
“大兄弟,非得你才成,那個大個頭,生猛的很,黑子一招不到,就被幹趴下了,踢他老二啊,傻缺一個,白忙活了。大兄弟跟著我們,踏實,嘿嘿,姐喜歡。”胖婦人抖動的胸脯像個小山一樣,追著韶雲說。
韶雲沒有理會胖婦人,他只想著,下午多下兩船貨,錢虹虹的生日總得買件像樣的禮物送給她。
下個禮拜要去舅舅那裡,不知道有啥工作要自己做,碼頭可能來不了,不幫著解決精瘦漢子的野心,二三組的人以後賺的錢會越來越少。
看著三組的人跟著韶雲上了船,精瘦漢子不甘心地瞥了一眼榔頭,走到梁寬跟前,替他拍打著身上的沙土。
“他孃的球,這小子就喜歡搞偷襲,逮住他,非弄死他不可!”梁寬有些惱火,有勁無處使的憋屈,兩次都在他沒有反應的時候,被幹趴下,還摔的不輕。
他在心裡恨恨地想,要是我逮住他,怎麼怎麼樣,非撕碎了他不可。可關鍵是他得有這個機會才成。
他真想衝上船去,找韶雲打一架,但被明智的凌哥攔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先讓他幹吧,他只在週末來,下週一還得聽我的。下午先節省一點力氣,晚上馬哥那裡,還要開葷呢。”他心裡想著,悄悄地拉住梁寬對他說道。
榔頭站在不遠處,看著精瘦漢子和梁寬在說話,知道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凌哥想到的,榔頭也想到了。
韶雲週一到週五上課時,不來碼頭上幹活,從今天的動態來看,精瘦漢子的野心已經暴露出來了,他在心裡擔心著。
三組很快就卸完貨船,二組接著卸貨,韶雲沒跟著胖婦人回坡角,他等到榔頭他們一起接著卸貨,下午,韶雲計劃不休息,一直卸到收工。
榔頭和韶雲照面的時候,把自己的擔心和韶雲說了。
“韶雲,我看梁寬的眼神不對,可能還要找你的茬,自己注意點,別給他機會。”榔頭知道梁寬的力氣大,和黑虎的打鬥他很快看出來了。
只要被他抓住,就脫不開身,他自己也沒有把握在梁寬手下逃出來。他提醒韶雲,怕被梁寬偷襲抓住,畢竟韶雲速度雖快,但看著身子骨單薄。
“放心吧,我也想到了,他們的事情必須解決,不能太仁慈了。要讓他害怕,不然就把他趕回河東邊去。他手下的人,可以分化,除了個別人,願意跟他乾的不多。”韶雲胸有成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