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不聞,什麼也不見。
懷著憂心,撫著手背,交叉著手掌。
白晝,我覺得如同黑夜一般難熬。
我不看直下江河的遠帆,也不看落日散成的彩霞。
幾時我到了,就在你的墓前放下一束青枝和一束鮮花,把我對你的思念放在你的靈魂中。
同桌莫雯雯在韶雲請假的一段時間裡,心裡也很焦躁。突然身邊沒個人的空曠感讓她有些不適應,每次上課都會走神,看著身邊的空位子,有一種期盼,又有一份不解,她知道韶雲參加歌詠比賽的事情,但那天本想著能見到他在臺上,但是她失望了,韶雲缺席了。
而唯一知道韶雲回家的郝翎,除了跟昊甜說了以後,就在亞楠那裡給韶雲掛個假,也不清楚韶雲到底發生了啥事情。竟然沒想到韶雲一走就是一個禮拜,而回來以後,韶雲徹底地換了一個人似的,憔悴,沒有靈魂的感覺,莫雯雯都不敢和韶雲說話,看著他陰沉可怕而痛苦到變形的臉,本來一肚子話,還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韶雲像丟了魂似的,遊走在宿舍、教室和飯堂之間,幾乎一整天都沒有言語。他封閉了自我,在舔舐自己的悲傷。
其他同學除了幾個參加歌詠比賽的同學,看見回來的韶雲變了樣,都在心裡揣測著,既然韶雲不願意說,也不好去問,韶雲不是變得冷漠,而是內心的創傷沒有辦法癒合。
學校沒有變,同學沒有變,被改變的是韶雲的心態和感受,他自己的痛苦不能和別人說,或許真有一個人他願意說,但說出來並不能減少自己的痛苦,反而會感染到,知道他痛苦的人,他是不願意的。
也許任何一個和韶雲有著同樣感受和痛苦的人,才能理解韶雲的心境。上次錢虹虹的痛苦,是季小青和韶雲一起分擔了,在那一刻苦難變得輕了,因為是三顆心在分擔一份痛苦,而此時的韶雲,並不願意讓同學分擔自己的不幸和痛苦,他在這一點上是個自我封閉的人。
走在同樣的校園裡,看路邊的景感觸卻有不同,韶雲的靈魂是麻木的,精神恍惚,對身邊的人和物沒有了概念。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在意別人的行為和動態,除非是特別關心你的人,同班同學只是感覺韶雲的奇怪,而不認識他的人,更不會把一個恍惚的人放在心上,因為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學習和生活忙碌著。
錢虹虹有好幾天沒有遇見韶雲了,她找季小青問過,小青也說沒有碰見過,歌詠比賽場上,兩個人的期待也落了空,她們很疑惑而且想知道韶云為什麼沒有出現。
在週末回家的時候也沒見,突然兩個人的心裡都有莫名的牽掛,但是,一班的同學中,即使有熟悉的問了也不清楚韶雲的近況。
韶雲好像憑空消失一樣,只是在錢虹虹和季小青的心裡掀起了波瀾。她們倆聚在一起,相互猜測,但都沒有結果,不習慣的感覺不僅僅是週末的回程,平時的校園好像也少了一塊似的那種空嘮嘮的感覺。
季小青甚至刻意到過一班的視窗,看韶雲的座位,但一直空著的座位顯示著坐在上面的主人並不在。
錢虹虹很著急,那顆心時常發慌,拉著季小青的手有時候緊張的出汗,忍不住問道:“小青,韶雲不會是生病了吧?我的心好慌呢。”她擔心韶雲生病,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虹虹,別擔心了,他身體那麼好,不會有事情的,或許家裡有啥事情,等見著他,問問就清楚了。”季小青既是安慰錢虹虹,也是安慰自己,其實在她的內心又何嘗不比錢虹虹更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