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道路上滿是晾曬肉乾的支架,杜康一一避過它們,來到了酋長家。
此時老酋長的家門口不復往日的平靜,十多名漢子正手持著武器,蹲在周圍。
他們是其他部落酋長的護衛,跟著自家老大,來霜寒部落商議如何應對庫巴人的屠殺。
杜康靜靜站在一旁等著,隨便聽了聽屋子內激烈的爭吵,雖然他根本就聽不懂。
而在他旁邊的這些部落勇士們,則紛紛將目光盯在了杜康身上。並不是在戒備,而是看著他身上那套王國軍制式鎧甲和搭在腰間的刀劍。
對於封閉的部落人來說,他們可從沒見過這麼好的裝備。杜康對這些目光毫不在意,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
剛來霜寒部落的時候,還個別粗莽的部落人準備和他比武,賭注就是他身上這套鎧甲。
輸了,鎧甲留下。贏了,就奉他為主。勒斯和杜康當時就覺得,這幫部落人好像不傻。
無論輸贏都能獲得一套精良鎧甲。最後當然是沒比的,達利作為勒斯的護衛,替他解決了這個麻煩,將那些人教訓了一頓。
現在達利不在,杜康倒是有興趣跟他們動動手。他的騎士天賦不錯,又不缺肉食,去年晉升四級騎士後,現在又有點摸到五級門檻的感覺,自然想試試實力。
不過這些來自其他部落的漢子們雖然看著也挺莽,但還是知道分寸的,只站在一邊用部落語說些什麼,時不時看著杜康大笑兩聲。
杜康雖然聽不懂,但估計也就是在說自己是個‘小白臉’,空有好裝備卻一副弱雞樣子。
就在他快忍不住想要出手警告一下這些人時,屋子裡的爭吵也逐漸平息,三名來自周邊部落的酋長從門口走出,帶著手下離開了。
將他們送到門口的老酋長薩丕爾見杜康過來,便走到他身邊。
“勒斯什麼時候能回來?”杜康搖搖頭,道:“他說一個月內肯定會帶人回來,但具體什麼時候就不一定了,布蘭提斯並不像這裡,很多簡單的問題也要耗費時間去辦。我也想問問,您這邊談得怎麼樣了?”勒斯離開部落後,薩丕爾很快就開始聯絡周圍的幾個小部落,這幾個部落和霜寒一樣,離庫巴部落不遠,第一批遭殃的,肯定有他們,所以薩丕爾才想著聯合這些人。
起初這幾個部落的首領對薩丕爾的話不太相信,他們也知道達達部落被庫巴滅了,但對此都不是很在意,也不相信有個邪惡大巫師血祭部落人的事情。
但隨後離庫巴最近的幾個小部落接連被滅掉,庫巴戰士的強橫實力和所作所為,讓他們發現薩丕爾說的竟然是真的。
所以剩下的幾個小酋長便同時來到了霜寒這個他們之中實力最強的部落,準備商議如何應對庫巴可能繼續的殘忍擴張。
薩丕爾聽見杜康的問話,低頭嘆了口氣道:“一個想直接跑,卻不知道往哪裡跑。另一個想談判,可又沒想過怎麼談。最後一個想集合大家的力量,聯合起來打一場,將那個庫巴部落裡的大巫師殺掉或者趕走。但大家誰也不服誰,人手怎麼出還沒定,就因為誰帶領大家的問題吵起來了。”杜康聞言,心中暗道一聲烏合之眾。
他之前就有猜想,鹽鹼沼澤的地方不算太大,所有人都信仰一個沼澤之神,習俗民情都一致的情況下,卻能分出二十個部落,其實早已預示著這幫人的人心根本不齊。
這觀點有些道理,但杜康忽略了一些客觀存在的問題。鹽鹼沼澤中賴以生存的森林區域並不是一個整體,而是成碎塊分部的。
一塊森林區域的面積只能養這麼多人,還經常因為食物短缺和意外而舉行‘送葬儀式’來平衡人口數量。
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統一的前提條件。大家顧好自己都很難了,誰有膽子將所有部落連成一個整體,負擔整個部落群的生存責任。
因為僥倖出了個八級騎士,獲得外界物資支援的最強部落庫巴,之所以沒有吞併其他部落的想法。
就是因為養不起,沒有足夠的物質基礎,到頭來還是會變成現在各個部落自謀生路的樣子。
杜康看著老酋長,嚴肅道:“我前天去庫巴部落方向打探的時候,發現了他們的探子,就在離這兒十多里外的地方,薩丕爾酋長,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薩丕爾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庫巴這是盯上霜寒了,保不準下一個目標就是這裡。
“老酋長,您應該態度強硬的警告這些部落酋長們,如果再不聯合,你們最終的下場一定會非常慘的!”杜康沉聲說道。
薩丕爾看著義正言辭的杜康,突然莫名笑了。他拍了拍杜康的肩膀,轉身返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