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公分左右的長方形木盒中,赫然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五摞金磅。以及……一把帶血的匕首。
上面的面值顯示,這些金磅很可能都是五十面值的最大額度。
“這……”索菲拿起幾枚金磅,想要檢視這些錢的具體數量。
“不用數了,一共是一千金磅。”索菲的父親嘆了口氣,道:“你最近都幹了些什麼,怎麼會有人給你這麼多錢,還是用這種特別的方式?”今天午後,妻子推著他例行到公園放風,回到家就發現桌子上擺著這個盒子。
夫妻二人開啟一看,都嚇了一跳。索菲的父親是個老傭兵,盒子以這種方式送來,以及附帶的那柄帶血的匕首,意思很明顯了。
自己和妻子來到布蘭提斯之後深居簡出,從未與什麼勢力有過交集,這肯定是自家女兒幹了什麼事情,惹上了一些人。
他們送來錢和匕首,威逼利誘的心思太好理解了。索菲摸著盒子裡的錢,突然想起了勒斯在他家門口跟自己所說的話。
‘有的時候,當一個愚者,比當一個智者的收穫要更多。’
“不明白沒關係,你很快就會明白了,回去睡一覺,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一千金磅……何止能讓她美好一天。
花費很大的毅力將視線從手中的金磅上挪開,索菲‘啪’的一下將盒子蓋上,準備解釋一下這筆錢的來由。
可面對父母擔憂的目光以及滿頭白髮、略顯蒼老的面容,索菲莫名放棄了跟他們商量一下的想法。
她突然開心的笑了。每一個傭兵都是賭徒,他們權衡風險與收益,自問性命與金錢哪個更重要,最後做出最符合自身需求的判斷。
“這是封口費,事情已經結束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以你的能力,為什麼會有人給這麼多封口費,你到底攙和了什麼?”她的父親連聲追問,一個老傭兵之所以能活下來,就是因為他們不會被金錢迷惑,從而忽視在那醉人的金色光芒下所隱藏的致命危險。
索菲沒有回答,而是走到了陽臺處。天空中的太陽馬上就要落下,可在這個位置卻看不到美麗的黃昏。
她面帶笑意,指著對面那棟八層公寓的最高層,扭頭對父母愉快的說道:“下個月,我們搬到那裡去好不好,聽說頂層還有傭人房,我們可以再僱兩個僕人,母親也就可以歇歇了。”……在索菲進入家門後,杜康也走了,他要去找勒斯彙報。
監視索菲回家的計劃是傑西轉達給他的,也是勒斯早就計劃好的。勒斯知道像索菲這種人,一定可以透過貧民區那棟詭異的樓房以及自己給她的任務察覺到問題。
但就像他之前想的一樣,索菲是個傭兵,其次才是銀行職員,她需要錢,也願意為此承擔風險。
當初勒斯逼不得已啟用她,防範措施就是金錢攻勢。派杜康去只是防止這女人的決斷力太強,果斷去舉報自己。
那樣一來只能殺人滅口了。可這種行為又會引起銀行的高度警惕,再次將勒斯牽扯進去。
前段時間勒斯就考慮到了索菲這個漏洞,讓傑西想辦法摸清了她家的住宅以及父母的生活規律。
所以在杜康脫身後,按照預定好的方案,讓他趁著索菲家裡沒人,潛入進去放盒子,裡面的金磅也是剛從銀行金庫裡拿出來的熱乎錢。
他相信索菲只要在離開後心存猶豫,沒有直接去報警,那等她回家之後,就再也不會升起這個念頭。
坐在臥室的書桌上,勒斯靜靜的抽著香菸,學會點火術之後,他發現自己抽菸的頻率變勤了,可能之前也是懶得用火石和棉絮點菸的關係。
剛好抽完一支,敞開的窗戶外就傳來的響動。杜康矯健的憑藉著下水管道的支撐翻了進來。
利落的動作帶起一陣勁風,將菸灰缸中的灰燼吹得到處打旋兒。勒斯無奈的看著他,這小子成天總想著耍帥。
杜康則毫無自覺,站在他面前點了下頭,表示索菲沒有去報警。勒斯滿意的笑了笑,指著旁邊的椅子讓他坐下,道:“行動很成功,可以說出乎意料的成功,冊子裡東西你看了嗎?”杜康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很是不解。
“看了,沒想到一個侯爵之子,竟然暗中與阿瑞斯軍方有聯絡。”勒斯對此也很是贊同。
“我也沒想到,那個冊子裡記錄的不是他幕後操縱人口買賣的證據,而是他和阿瑞斯在布蘭提斯中間諜的聯絡方式和情報往來記錄。”不過事實就是如此。
反之,如果從這個既定事實反過來考慮的話,勒斯也大致猜到了一個侯爵之子,未來的王國大人物,為什麼會冒著極大風險和他國間諜暗通曲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