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例行巡邏,遇到了敵人的襲擾小隊,當時他和一個軍閥從村莊招募的雜牌民兵正面碰上,其他的隊友已經逐個和敵人混戰,在新兵營學習的小隊戰陣早已沒法實現,教官教授的軍用格鬥術更是忘得一乾二淨。
直到敵人的長槍刺破了他的皮甲,在肩膀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疼痛激起的暴躁和憤怒,以及強烈的生存慾望,讓他一邊大聲嘶吼,一邊連連揮舞手中的長刀,沒幾下就砍斷了敵人手中的劣質木杆槍,緊接著亂刀砍死的對方。
後來他才知道,這次遭遇戰是當時巡邏小隊的隊長故意安排的,他憑藉經驗早就知道那條巡邏路線有敵人強徵過來的民兵作為襲擾己方的炮灰,被他用來磨練新兵。
而那次戰鬥中的三個新兵隊員,只有勒斯一個人獨立殺死了敵人,被認可為合格計程車兵,晉升中士。
班恩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那第一次目睹戰友的死亡呢?”
“生命的脆弱……我覺得我應該這麼說。”勒斯嚴肅的看著遠方,隨即忍不住笑了。
“但我第一次目睹戰友死亡的時候真的沒什麼感覺,班恩叔叔你知道嗎,那是在我執勤的第二十多天,我的新兵隊友因為長官的訓斥十分惱火,在巡邏的時候不停踢著路邊的草叢,結果倒黴的踢到了一條蘿曼蛇,那條蛇跳起來反嘴就是一口,咬在了那傢伙的下面。
我們趕緊將他揹回了營地,可惜軍醫看了一眼之後就用刀割斷了他的脖子,告訴我們這樣可以避免他受到更多無謂的痛苦。關鍵是,那個軍醫還把被蛇咬到的那東西割了下來,說是可以帶到醫學研究院放到‘人體極限’展廳充當標本。”
“這可真是……”管家無語的搖了搖頭,隨後又指了指勒斯眼角的一條細小的疤痕。
雖然只有兩毫米左右的寬度,但所處的位置,幾乎所有人都能明白,這個人曾經從死神的鐮刀下逃走,他身為一個老兵,更加明白如此細小的傷口能夠結出明顯的疤痕,說明當時的傷口很深。
“說說你眼角的傷疤吧,剛才我留意到夫人一直在看著那裡,估計是害怕聽到你險象環生的故事,她一直沒敢問。”
勒斯下意識的摸了摸眼角的疤痕,似乎還能感覺到一絲疼痛。
“在洛蘭和歌明蘭交接的大山中,不僅有軍閥勢力的存在。”
“我知道,那裡有好幾個原始土著部落。”班恩附和道。
“對,原始部落。”勒斯心有餘悸的重複了一遍。
“這些原始人非常的野蠻、兇狠,而且領地意識很強,他們在自己部落所在的山林中設下了大量的陷阱和絆鎖,還會耐心的埋伏闖入領地範圍的人類,我們計程車兵最開始並不熟悉那裡的地形,時常有人因為誤闖被他們的冷箭射死。”
“營地的長官無法忍受每隔三五天就犧牲幾名士兵,關鍵還不是被敵人正面殺死的情況,聯合了附近幾個巡邏營地的指揮官,出動一個千人大隊,圍剿了其中一處離我們最近的部落。”
“你參加了那次圍剿?”
“沒錯,我那時候已經是一個十二人巡邏小隊的隊長,帶領我的隊員負責前期偵查並清理暗哨。
可能因為我的經驗還是不足,還沒等靠近他們的居住區就被一個土著弓箭手發現。他認出我的衣服與眾不同,發現我是小隊的指揮官,直接朝我射了一箭。
在那之前的一剎那,我因為沒原由的心悸,想轉頭看看四周,幸運的救了我一命。”
“真是如同戲劇中的主角一樣幸運。”老管家慶幸的深吸一口氣。
“當然,我也這麼覺得。”勒斯面無表情的應道。
因為這就是一個小劇本,編劇:勒斯。
差點死掉或變成獨眼龍是真的。
但他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說出,這道傷疤是他為了朝自己手下計程車兵炫耀自己掏鳥蛋的技術,而被一隻利爪鷹襲擊所致,要是說出真相,他以後還怎麼靠這道‘軍功章’跟別人炫耀自己的軍旅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