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玩得有些過火了。”體育場周圍聚集著相當多的人在看著棒球部進行的選拔考試,也是為了看呂璇和阿翔的表現。而其中,相當部分是女生……小女生總是很容易匆忙認定一個所謂偶像的。而現在,呂璇和阿翔似乎都可以料想出現“XX親衛隊”之類的事件了。
而這並不是他們想要的。看到棒球場周圍聚集起來的有些怪異的人群,聽著人群裡傳出的響亮的。很有鼓舞意味的喊聲,尖叫聲和刺耳的笑聲,呂璇有些憂心忡忡地說。
“怕什麼……”阿翔撇了撇嘴。說:“他們自找的。……難為你倒也算了,畢竟人力有時而窮。可是,出題目考我,那就是典型的自取其辱了。”
阿翔用腳蹭了蹭場地裡的細膩的沙土。體育場裡鋪的並不是真的泥土,而是紅褐色的膠泥顆粒,類似於大型體育場裡,田徑跑道的那種材質,只不過顆粒更加細膩,而且也沒有用膠水粘在地面上,而是想普通的泥土一樣鋪在棒球場裡,用簡陋的手段夯實。這種地面,無論是跑步還是做其它運動都是最舒服的,有彈性,也富於變化。
阿翔看到遠處帶著隊長袖標的人手裡拿著資料夾,朝他招了招手。阿翔對呂璇說:“高中聯賽好像沒有體檢什麼的……便宜我了,不過棒球好像真的蠻好玩的。”
阿翔的笑容僅僅保持了1分鐘。阿翔選擇的是投手的位置,而他覺得,以呂璇的性格,無論是當投手和強棒應該都是適合的,不過好像呂璇更喜歡進攻也更適合進攻。但是,當教練核實他的身份的時候,看了看他的名字,輕蔑地問道:“中國人?”
在秩序冊上,阿翔現在使用的名字是史涵翔。一個典型的中國名字,他並不需要什麼掩護。阿翔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說:“沒錯。”
教練似乎有些不屑一顧地走到了準備擊球的人的身邊,準備看看自己麾下的主力隊員的擊球。棒球隊的隊長連忙對阿翔說:“不要在意,教練就是這樣的。他是個右翼。”
阿翔沒有生氣,他微笑著,縱然那種微笑在隊長看來是那樣陰險,“日本人什麼時侯開始不掩飾自己的政治立場了?……隊長,我不喜歡教練,換個教練吧。”
隊長的臉色有些尷尬。然後他看到阿翔以極為誇張的動作投出了球。
那球彷彿是幻化成了一道閃光,重重打在擊球手後面,捕手位置的那面緩衝牆。原本能夠將極快極重的球的衝力都瞬間吸收的緩衝牆發出轟的一聲……然後,那面在底部有些相當不小的配重的緩衝牆朝後倒下了。而球,就沿著牆面,慢慢滑落下來,掉進了下面用來收集球的籃子裡。而那個擊球手,全隊打擊率排名第二的正選主力隊員,對這個典型的好球居然沒有能做出任何反應。
整個場內場外霎那間鴉雀無聲,隨後,爆發出劇烈的鼓掌聲和叫好聲,還有尖叫聲。
“可以了……你入選了。”隊長連忙在秩序冊上阿翔的名字後面做上了記號。
“告訴那個教練。下次對中國人再是這種態度,我就用球砸他的右半邊臉。他的脖子再也轉不到左邊,他就徹底右翼了。”阿翔微笑著,將手套和球交還給隊長,然後又說:“讓你們的王牌投手上場吧。葉山玄……很厲害的。”
2分鐘後。“葉山玄”站在了打擊位置,而他的對面則是清河國力高等學校棒球隊的副隊長,主力投手。
呂璇的耳朵裡,這個時候充斥著周圍的那些已經被阿翔的一個球挑逗得起來的人群發出的震耳欲聾的加油聲……女生的富集讓這頗為激昂的聲音的中頻部分清脆悅耳。雖然缺少了那種好像能將人都震動起來的低音,但不得不承認,這聲音還是頗為悅耳的。
當週圍都是熱情的觀眾的時候。呂璇也難免要回報一下,他將自己帶來的那根球棒舉向天空,做出了著名的“全壘打宣言”。……那麼。一旦打中,“宣言全壘打”的效果和偶爾碰出來的全壘打相比,更能挑動觀眾的情緒。
投手顯然有些慍怒。雖然清河高中在日本的高中棒球界沒什麼名氣。他們去年甚至都沒能突破地區內的聯賽進入到爭奪出線權的大迴圈,但是。能夠在一個球隊裡擔任主力投手,仍然要有著相當的水平。
然而,他投出的變化球,可以讓自己隊裡的那些打擊者有些暈眩的球,在呂璇手裡卻像是失去了魔力一般。球棒毫無花巧的打在球的中間。投手感覺到好像球棒在那個瞬間震動了一下,然後,整個球被壓扁,順著整個球棒揮出的方向遠遠飛了出去,輕脆的聲音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在了球和棒子交接的那個瞬間和那個細小的接觸點……然後,那個在金紅色的天空中掠過的黑點,變得那樣觸目驚心。
然後,那根沉重的球棒想是變成了一根麥稈,順著呂璇的動作在空中打著圈,雜耍一般的動作像是點燃了剛才被那驚豔的擊球嚇到了的人群,瞬間爆發出了更為強烈的叫好聲,那混雜其中的尖叫聲,更像是要刺破青天。
“……可以了。葉山玄,你也入選了。”隊長看了看站在投手板上,臉色灰白的自己的好朋友和好搭檔,雖然有些不忍心,但更多的則是激盪著的信心……有了阿翔和葉山玄這樣恐怖的隊員,要是還無法站在甲子園的土地上,那大概神仙也不會相信的。
呂璇和阿翔是帶著極大的榮耀,輕鬆透過了棒球部的初選考試的。並且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入選了主力陣容。雖然那個教練並不喜歡自己的隊裡有個中國人,但是,他卻同樣渴望勝利,而且那個謙和的隊長,背後也有著他不敢得罪的人存在。而那個謙和的隊長,雖然父輩裡有好幾個右翼分子,但是那個隊長本人卻非常奇怪的是個非常慕濡中國文化的人。
“……難道真的要一點一點打到甲子園去?說實話……對那個地方我並不算很嚮往啊。”第一次訓練結束後,呂璇和阿翔在距離數字圖騰日本分公司總部大廈不遠的一個咖啡館裡,等著正在加班的椴兒下班。現在的呂璇,在第一次見識到了日本的年輕一代的瘋狂表現後,開始對自己做出的決定有了質疑。
“沒辦法,誰讓你是來日本而不是去美國。美國的高中棒球聯賽也很不錯啊。不過總的來說……你父親當年漫畫大概也看多了。高中棒球和甲子園之間的必然聯絡……這個好像也沒辦法。將就著混幾年吧,最多日本厭煩了,想辦法到美國去打大聯盟。”阿翔裝作是無所謂的樣子,輕快的說。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人一身典型的高中生校服,在那樣一個商務人士比較多的咖啡館裡,是多麼奇特和多麼引人注目。一個在這種季節,仍然能夠穿著嚴謹的三件式西裝,一絲不苟地保持著每個細節的完美,甚至連汗水都沒有多出一點的中年人在不遠處,看到了呂璇裝球棒的那個狹長的塑膠盒子,然後,逐漸將他的注意力投向了呂璇和阿翔。他的觀察是那樣隱秘,那樣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