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師父寫完,我已經滿頭大汗,甚至眼前還有一陣發黑,就像是受了什麼重傷。
“喂,老六,過來一趟!”
我聽到師父在打電話,可他們還沒有開始聊天,我就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屋裡就多了一個人。
和師父的溫和比起來,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團火。
煙熏火燎的。
泛著油光的頭髮還被燎了一塊,臉上還帶著菸灰,手上有被燒火棍燙過的混跡。
顯得有些滑稽。
“那個老太的事我就不佔著了,錢分你一半,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師父從抽屜裡掏出一沓錢,都是粉紅的大票子,數都不數的扔給了那個老六。
老六也沒數,接過來就揣進兜裡:“咋回事,之前我不管怎麼找你,你就跟鐵公雞似的一毛不拔,咋現在開竅了?”
師父沒回答他的問題,見我醒了,一把將我拽起來,把左袖子全擼起來。
我這才看見我左上臂上長了塊癬,跟牛皮癬似的。
老六一開始嬉皮笑臉的,看見我左胳膊上這個符篆之後立刻變了臉色,然後就是一臉苦笑地看著我師父。
“我說老哥,我就知道從你手裡掏錢沒啥好事,你是咋惹上的這東西?”
師父嘆了口氣:“村頭那個老槐樹。”
“老槐樹……”
老六唸叨了幾下,然後臉色一白,伸手就想把師父之前給他的錢掏出來。
師父像是早就知道老六會是這個反應,一個巴掌甩在老六胳膊上,那老六的胳膊立馬就變成了一根麵條,軟塌塌地垂在肩膀上。
我上過學,知道這叫脫臼,但是像我師父這種一巴掌就讓人脫臼的本事,我還沒見過。
老六臉上就像是要哭似的:“老哥,恁村頭的可是鬼槐啊,都撅了這麼長時間咋還能惹事,要這樣我可惹不起,我還想給娃娶媳婦呢,這事不好攬,搞不好兄弟我這條命就進去了!”
“這不是現在招惹的,這玩意之前就有了。”師父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臉上全是無奈。
我看的很清楚,因為這是師父最常面對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