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走出辦公樓時,傅不易已等在門外了。“哎呦,餓死了。吃飯,走著。”
“我吃過了。”
“陪我吃可以嗎大叔?顯擺啥?跟誰吃的呀?”
“秘書小何。”
“哦。”Lisa沒說什麼。
某飯店。
“老傅,你去公司幹啥了?”
傅不易把下午和闞闖的事說了一遍。
“啊?這麼嚴重啊?後來呢?”
傅不易又把和小何一起吃飯,小何如何說的,敘述了一遍。
“嗯。難怪會做秘書。這事兒辦的漂亮。與其說她替闞總說服了你,不如說她調節了你們之間致命的矛盾。後者最為重要。即維護了闞總的利益,又開啟了你的心結。一個人的能力,往往就體現在短短几句話裡。這人了不得。”
“嗯。她很優秀,我也很欣賞她。”傅不易沒有意識到,他犯了一個錯誤。不可以在一個與之有著“特殊關係”的優秀女人面前,再對另一個女人使用“優秀”和“欣賞”這兩個詞。
傅不易繼續說:“雖然這事兒告於段落了,我妥協了。但由此,我……我心裡……怎麼講呢,失落。我跌破底線了。心裡不舒服。”
“你肯定會不舒服的。我懂。如果說小何提出的‘捨得不捨得’最終讓你作出了決定,那決定之後的創傷,還得姐姐我來撫平。老傅,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的聊天?有一次,我們聊到‘堅持’。我說過‘心是根本,腦隨心動’。只要你原本的‘心’還在,即便你的路出現了偏差,也不會離‘心’太遠,也不會滑向‘惡’的一邊。想起來沒?那麼我現在我也提一個詞兒,叫‘值得不值得’?自己品吧。”很明顯,Lisa不想多說什麼了。但她必須要給傅不易指引。
傅不易當然記得那次聊天,對“心是根本”記憶猶新。結合Lisa剛才所說的“值得不值得”,他閉上了眼睛。他開始捫心自問。他覺得和Lisa在一起久了,Lisa已經把他的思維模式調整正常了,他不跑偏了。而且思路很清晰。首先他問自己,心裡有闞闖嗎?答案是有。闞闖在自己心裡重要嗎?答案是很重要。自己會為闞闖付出嗎?答案是會。自己會為了闞闖的夢想而付出更多嗎?答案是會。自己會為了闞闖犧牲掉一些重要的東西嗎?答案是會。自己會為了闞闖跌破底線嗎?這個問題卡住了。思考許久。答案是會。但有前提條件,在確保自己不會因此滑向惡的那邊時,會。終極問題來了,這麼做值得嗎?傅不易爽快的給出了答案,值得。之前那些答案就已經作出了回答。不是嗎?傅不易心裡通透了。在傅不易看來,這麼大的一件事,放在以往,他會因為放棄底線而糾結,迷茫,痛苦,內疚,有負罪感。而在Lisa的指引下,他自己可以解決問題了。他指頭輕輕一彈之後,煙消雲散,雲淡風輕了。Lisa真的撫平了由此帶來的心理創傷。他沒有增添新的不美好。他身心輕鬆了。最關鍵的是,他釋然了。
“真是沒想到,我們的談話再一次派上用場了。這真是天意。”
“哦?天意?”貌似Lisa有點陰陽怪氣。
傅不易沒聽出來。“是啊。Lisa,這次,謝謝你。”
“哎呦,還謝謝我?那老傅,我就要問你了,小何開導你之後,你……謝她了嗎?”
傅不易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更不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沒有啊。”
“沒有?那老傅我又要問你了。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謝她,反而要謝我呢?為什麼呢?”
“這是問題嗎?”
“不是嗎?”
“這算什麼問題?”
“既然我問了,那就是問題。”
“莫名其妙。”
“那是不是接下來,你又想說我無理取鬧了呢?”
“沒有。不是Lisa,別逗我了好嗎?我……我有點害怕了,這一點都不好玩。”傅不易看到Lisa嚴肅的臉了。
“我沒有逗你。我很認真的。老傅別轉移話題,你回答我,為什麼謝我不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