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戴遠之便來了。
同來的,還有個戴著帷帽,眉目低垂的女子。
“見過夫人。”
一說話,華如初便聽出了異腔異調來。
就像葛榔頭,多少年前就會說南朝話了,可到現在說出來的話還帶著點怪腔。
“戴東家,你出去吧,外面有人在等你,他會帶你去見大人。”
“是。”看了眼身邊緊張得身體都僵硬著的莎麗,戴遠之應下,轉身就走。
這事終是要莎麗自己去面對,他現在能護著,在南朝的時候也會盡力護著,可一旦離開,遠離親人如此久的莎麗許多事都得靠自己,在他還看得到的地方,他得適當的放手。
因戴遠之的離去,屋裡沉默了片刻。
莎麗小小的做了幾個深呼吸,緩慢,但堅定的抬手摘了帷帽,並且抬起眼,露出一張哪所是烏髮也掩蓋不了的異國臉龐。
眼裡有害怕,有驚懼,可這些也掩不住深深的期盼。
華如初突然覺得自己肩膀重了好多,像壓了什麼一般。
心口也哽著,上不去下不來。
這時候,她心裡莫名多出一個疑惑,這個莎麗,她真的是來自這個世界的他國,而不是和她一樣來自異世嗎?
心像是被人緊抓了一下,華如初不由得抬手捂住心口位置。
“小姐,您不舒服嗎?”注意到小姐的異常,秋謹忙上前詢問。
華如初微微搖頭,沒有答話,問起下首之人話來,“戴遠之說是在青州的海邊撿到的你。”
緊緊抓著帷帽,莎麗點頭,“是,我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遠之。”
一個未娶一個未嫁,稱呼卻這般親密,莎麗許是不懂,至於那戴遠之,恐怕就是有心為之了。
華如初又問,“你可還記得小時候的事?”
“記得,我們那裡的生活和這裡很不一樣,長相不一樣,住的房子不一樣,出行工具也不同,我們是不坐馬車的,都是騎馬,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送了我一匹小母馬,它陪我一起長大,我七歲的時候就能騎它了,我們出門也不用戴這個帽子,不過我感謝這個帽子,它能幫助我偶爾出去一下。”
華如初隱約記起她曾經看過的一些雜書,說歐洲那邊的古代生活是莊園式的,馬是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夥伴,和莎麗說的倒有些像。
“照你這麼說,你家裡應是貴族,那你又怎會來了這裡?”
說到她記憶中的家族,莎麗顯然記憶極為深刻,且驕傲,“是,我的家族是弗羅王國的貴族,我有一對恩愛的父母,上面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我是最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