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說越急,越說越高昂,卻在一個頂端嘎然而止。
挺起的身體直直往下倒,手垂落下去。
眼睛卻大睜著。
不用去探鼻息,華如初也知道這個人死了。
就死在她面前。
祁佑把她轉過來面對自己,抬手把車窗上的簾子放下來,又看了雲書一眼。
雲書會意,和夏言兩人將人抬了下去。
紅香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將染了汙血的被子扯走。
馬車內重新恢復平靜。
“如初……”
“我沒事。”華如初搖頭,這是早就設想過的結局,現在是難受也好,痛苦也罷,在做下那個決定時她就該自己擔了。
“反過來想,他用命拼來的訊息挽救了更多的人,就是到了閻王殿,閻王也會給他挑個好人家投胎的,我不難過。”
那你就別笑起來像哭啊,祁佑心下嘆息,將人摟進懷裡拍了拍,笨拙的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我真的沒事。”
“恩,是我難受。”
潛臺詞是他需要安慰嗎?
華如初往他懷裡拱了拱,那就安慰安慰他吧。
於是,手理所當然的環上他的腰,藉著他的體溫,驅散心底的微涼。
兩人都沒有說話,任時光流逝。
小小的一隅,彷彿自成一個世界,裡面有愛,有溫暖。
直到,雲書的聲音響起,“公子,杜寨主讓我來問問您,接下來是個怎樣的章程。”
等了一會,裡面才有聲音傳出,“等我一會,我再推敲一下。”
“是。”
收回手,把掉下來的頭髮把上扒了扒,華如初抬頭,“我們下馬車。”
祁佑沒有線毫阻攔,扶著她一起下了馬車。
不是不記掛她的傷,只是,他尊重她。
現在停下的地方很偏僻,除他們之外再無他人路過,停了這麼一會後,跟在後面一里處的人也已經趕了上來。
此時,大家都下了馬,看著死不瞑目的陳濟山臉色晦暗。
要是夏少俠沒有覺出不對出手揭穿那些人的陰謀,他們是不是也會落得這麼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