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葉明淨關切的問。
鍾秀兒和她長期討論‘婦’產問題,對於‘女’子最佳受孕日瞭如指掌。她特意多留武嵐樓三個月,為的就是讓鍾秀兒順利懷胎。可直到武嵐樓回了西北,鍾秀兒都沒有動靜,那就只有兩個原因。一、鍾秀兒沒有在受孕日努力。二、鍾秀兒身體有虧損。當然,還有第三、老天爺不合作。
葉明淨最不願意出現第三原因,她希望自己身邊的人都能過上美滿的日子,這一願望在最近不知怎麼的突然強烈起來。雖然很難實現,但她總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關照。
何長英沉著臉放下手指:“秀兒身體有些虧損,有些時候了。應是在西邊落下的,需得好好調養。”他的語氣不大好。一個醫者,保養自己的身體是輕而易舉的事。鍾秀兒回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好好調養,顯然是不怎麼在意自己的身體,這個認知令他十分生氣。
葉明淨的臉‘色’也不怎麼好:“既是這樣……冬日剛好進補,秀兒你也別‘操’什麼心了,就在這兒好好養身子。”
何長英完全贊同,“唰唰唰”開了幾幅‘藥’膳方子,教導她:“身為醫者,自己的身體都打理不好,誰還能信你的醫術?”
兩大巨頭施壓,鍾秀兒半點反抗也無,只能應聲接受。何長英退下後,葉明淨屏退左右,推心置腹的對她說話:“你別不當回事。這孩子是一定要有的。哪怕再麻煩,也得生。男‘女’不拘,生下後帶在身邊長大,比什麼都強。”
鍾秀兒微微動容:“陛下……”
葉明淨一臉肅容:“‘女’子走出宅外不容易,求不來的無需強求,朕總希望你們能平安富足的過到老。”
鍾秀兒是她非常欣賞的‘女’‘性’。鍾秀兒有著強大的內心世界,這種強大使得她超越了傳統‘女’子耽於情愛的天‘性’,堅持著自己的道路。雖艱難而不悔。當然,綠桔等人也有這種特質。只是綠桔是環境被動造就而成。鍾秀兒卻是主動走出。後者需要的勇氣和毅力更加可貴。
“朕知道,你在長安城過的不太愉快吧?”她坐下,慢悠悠的問。
鍾秀兒臉上‘露’出微妙的神情,略略埋怨:“也不知誰透‘露’出去的。說臣在‘婦’人生子上專研良多。各家後宅日日相請,好似臣是送子觀音一般。”
“後宅啊……”葉明淨意味深長,“原來如此。”
鍾秀兒是‘女’子,她身為正式任命的太醫院太醫,何長英的關‘門’弟子,‘女’帝陛下兩次生產的御用大夫。導致了一個現象。權貴之家請太醫的時候,基本上只要是後宅‘女’子身體不適,都會優先去請鍾秀兒。一來沒有男‘女’大妨,“望聞問切”施展起來毫無顧忌。二來,‘女’眷們也多數願意找‘女’大夫看病。生理上的隱‘私’小‘毛’病更容易啟齒。
後宅‘女’子的身體保養又大多和生育子嗣聯絡在一起。鍾秀兒是大夫,三兩次一去。各家後宅有什麼‘陰’鷙,便火眼金睛‘洞’察明澈。雖然事不關己,心情卻是不好的。偏生這類出診又推不掉。後果便是越出診越心煩。
難怪她對男子毫無期待。葉明淨嘆了口氣:“成日裡給這些人看病確實氣悶。你把身子調養好,明年開‘春’就去西北吧。那裡向來缺醫,‘女’子看病更加不便。朕給你道旨意,在涼州城設定個‘女’子醫館,你看如何?”
鍾秀兒聞言大喜,“謝陛下。也不必特設醫館,只需在普通醫館處設一‘女’子專診便可。如此一來,百姓看病也方便些。”
葉明淨笑:“最好再帶些‘女’弟子。不必以進太醫院為目標,多些行走相間的赤腳醫生就好。省的民間‘女’子‘婦’科有疾,只能憑土方子照料。這些具體事項你擬個大致條陳出來,先在涼州城試行。效果好就再推廣到西域新城。”
這是推廣‘女’子行醫的大事。鍾秀兒聽的兩眼發光,臉上的神采奪目明亮:“陛下放心,臣回去就寫。”
“別急。”葉明淨按住她‘玉’走的身形,語重心長的叮囑:“秀兒。事情要做,孩子也要生。你若是一年之內沒有懷上孩子,或是懷了孩子卻落胎。朕會立即將你調回來。什麼時候生了孩子什麼時候再去。朕說到做到。你可聽清楚了?”
鍾秀兒怔住,良久後語聲哽咽:“陛下……”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葉明淨輕咳一聲,覺此類氣氛太過煽情,轉開臉作深沉狀:“行了,就這麼些事。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