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跟他們計較,不能跟他們計較。她氣了半天,終是按下心頭怒火,一個字都沒批,原模原樣的摔給馮立:“這個,發還給內閣”
劉潛接到了摺子,他很委屈。找了林珂訴苦:“……陵墓選址不過是最初的,後頭還有徵民夫、徵工匠、挖山頭、挖地宮。工程浩大。等修完了,最快也要十多年。這不正好麼。再說,修完了後,陛下不是還要往裡頭放東西?內務府陸續準備起來,也要個四五年。我這時候提。不正是時候?先帝也是這個年紀開始修陵的。我哪兒惹到陛下了……”
林珂也有些想不通。道:“或許陛下還年輕,一時沒想到陵寢要修這麼長時間。見你現在提了,覺得晦氣。”
劉潛更委屈:“我在摺子裡都說了,修個二十年都不為過的。剛好麼,慢慢修。戶部那頭的的錢糧也好慢慢給。不至於一下子調動太多銀錢,動搖國庫。再說,就算是陛下想晚點兒修,地方也得先定下來。這選址,要不少時間呢。”他就不明白了,他哪裡沒想周全。二十年後,陛下五十歲。陵寢已經修好,這不很妥當麼?
林珂很同情他。也覺的三十來歲的皇帝修陵正是時候。尤其是現在國庫還算豐厚,戰俘奴隸資源不斷。錢和人都有。時機難得。
“也罷,我面見陛下時幫你問問。”他慷慨應諾。
東陽侯府,陸詔因為兒子的緣故。第一個知道了葉明淨‘玉’找近身臣子的真實意圖。
“姚‘門’g。”他獨自坐在書房,眉宇微鎖,腦中搜尋著餘恩侯府的資訊。發現資料很少。姚家人向來深居簡出,與京中權貴沒什麼往來。尤其是廣平七年,姚‘門’g和薛衡的婚事作罷後,姚‘門’g遠走西北。姚家人在權貴社‘交’圈裡,幾乎絕跡。
“蠢貨”他冷冷的下了定語。薛渭之這一房,可以不用管了。懿敬太后一旦不在,兩家一分。晉侯府就要徹底敗落了。搞不好,爵位到最後都能給薛凝之那一房‘弄’去。唔—— 他微眯了眼睛。這也不是不可能的。葉明淨對薛凝之本就很照顧。薛凝之兄弟情深,不會動哥哥的爵位。到薛徵這一代,就不一定了。薛徵自己就是葉初陽的伴讀。天資遠超薛律和薛衡。未來的事,還真是很難說。薛家人這邊,大勢不會變。姚家的姚‘門’g,才是令人意外。
陸詔六年不在長安,對姚‘門’g完全沒有印象。要不是葉初陽提醒,還真不知道有這麼一位。
這個人情,該賣給誰呢?他輕敲桌面。思索著該怎麼樣將這訊息的利益最大化。
耳畔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門’外傳來小廝急切的聲音:“大爺,不好了。內院來傳話,說是夫人她吐血了”
“什麼”‘門’“砰”的被開啟,陸詔臉‘色’異常難看,邁開‘腿’越過小廝,大步朝內院走去。
杜婉的病一直沒什麼起‘色’,他是知道的。心病還要心‘藥’醫。她想不通透,自然病好的慢。可怎麼會突然吐血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陸詔‘陰’著臉走進房間,屋裡‘門’窗緊閉,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藥’味,透著隱約血腥。幾個丫鬟和婆子哭著給他請罪:“奴婢們也不知道。夫人的病一直很重,吃了‘藥’也不見起‘色’。剛剛才吃了‘藥’,不知怎麼的就吐了出來。吐到最後,就,就出來了一口血沫子”
孫旭和杜蘅也匆匆趕了來。聽見丫鬟的話後,均嘆了口氣。只怕杜婉這次要不好了。
“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孫旭輕聲安慰侄子,“你且寬寬心。”
杜蘅坐在侄‘女’的‘床’邊,淚珠如雨:“婉兒,是姑姑對不起你。”哥哥嫂嫂對她有大恩,他們的寶貝‘女’兒嫁到陸家來,卻病成這樣。她愧對兄嫂。
杜婉微顫顫的醒了過來,吃力的轉過頭,見到了陸詔。淚水無聲的從眼角滑落,浸溼了枕角。
陸詔走到‘床’邊,杜蘅和孫旭都靠後退開。陸詔握住杜婉的手,輕聲問:“婉兒,你別想太多。寬心養病要緊。”
杜婉拼命搖頭,眼淚不停的滑落。這時,太醫來了。陸詔見了大吃一驚,竟然是何長英。
“院使大人。”他客氣的見禮。何長英點點頭:“惜之和我說過多次,他妹妹久病難醫。今日正好有空,見了令叔送至太醫院的貼子,就不請自來了。”
“不敢不敢。”陸詔對著他萬分客氣,“勞煩院使大人了。”
何長英按住杜婉的脈搏,又看了看她的臉‘色’。便問診結束。孫旭留在室內,陸詔和杜蘅都跟著走到外間,丫鬟早已擺下筆墨。何長英嘆了口氣:“心病成疾,‘藥’石難醫。尊夫人天生胎弱,又有積年宿疾。如今脈相虛懸。老夫且開一帖‘藥’。盡人事、聽天命吧。”他下筆游龍,很快開好‘藥’方,‘交’給陸詔,“最要緊的,是讓尊夫人想開些。若是解了她的心病,倒還有一線生機。”
陸詔的臉‘色’都不怎麼好。謝過何長英,親自送他出府‘門’。回到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