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慶帝漫不經心的轉動著手中的‘玉’雕香爐:“朕記得他們不是早就分了家了麼?就太夫人過世那會兒的事。”
薛皇后語氣一滯,不死心的道:“雖是分了家,可到底還是一家子骨‘肉’,哪有生分成這樣的。”
承慶帝嗤笑一聲:“這話說的不錯。一家子骨‘肉’,就算分成兩處住了,還是一家子骨‘肉’不是?朕記得渭之家的大郎都有十歲了,再過幾年得娶媳‘婦’了吧。等新媳‘婦’進了‘門’,卻發現還得和叔爺爺、叔‘奶’‘奶’擠在一處宅子裡,像什麼話?早就該搬出去了。”
薛皇后氣道:“就算是分出去住,哪裡就急在一時。皇上,臣妾想宣召大哥和三弟進宮,勸勸他們。”
“進宮?”承慶帝緊緊的盯著這位皇后,目中掠過一絲惱怒。
是想當和事老。順便給出淨兒正卿之位的承諾吧。
他沉默著,屋內的空氣漸漸凝滯。
突然,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跑到了‘門’口:“皇上,賢妃娘娘快要不好了。”
“什麼”承慶帝“霍”的站了起來。薛皇后懊惱的起身,恨不得用眼神剮了那太監。
“起駕,去永壽宮。”承慶帝趁機擺脫了剛剛的話題。薛皇后只得也跟在後面。
一眾人趕到賢妃的永壽宮,賢妃躺在‘床’上已是出氣多,入氣少。臉上呈現出死亡的灰‘色’。
薛皇后一眼就判斷出,這次是真的不好了。這個‘女’人,從進了宮起,就總和她作對。她生兒子,她就緊跟著生。說是身體不好,結果一拖拖了十多年都死不掉。這一會,她看著是要死了,卻又挑了這麼個時辰。哪怕再晚一會兒,等皇帝答應了她的事也好啊。
承慶帝的眼中卻有一種異樣的感悟。蕭氏現在的樣子,再過幾個月也會落在他身上。她,不過是先去一步而已。
“你們退下。”他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
看著室內只剩下皇帝一人後,賢妃蕭氏‘露’出淡淡的笑意:“陛下……臣妾要先走了。”
承慶帝淡淡點頭。賢妃喘著氣道:“……臣妾知道,陛下心中大事太多。無暇顧及我等後/宮之人……臣妾只希望,太‘女’殿下的後/宮中,不會有蕭氏一族的男子……”
承慶帝沒有給她承諾:“這話,你該和淨兒本人說。朕管不了那麼多。”
賢妃扯了扯嘴角:“陛下……應允了就好。太‘女’殿下聰慧……定不屑於將別有用心之人收入宮中……”
她強撐著將話說完,微微而笑:“陛下,您也老了……臣妾還記得第一次看見您的時候……那麼年輕……那麼高……”聲音越來越輕,她的呼吸戛然而止。
承慶二十六年四月末,賢妃蕭氏病逝於永壽宮。
又是先補昨天的,今天的還在後面……慚愧的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