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淨嫣然一笑:“公事公辦就行了。你不必多話,但也不能眼睛裡摻沙子。實事求是,別讓他們拿住錯誤。”
薛凝之很少看見她這般歡快的笑,想來她現在心情應該很好。這種指示對他也最有利,誰都挑不出錯。眉宇間也就輕鬆起來。
在都察院消磨了半天后,葉明淨留下薛凝之和顧朗下午繼續。她先回東宮。然後在回程的時候碰見了廖其珍。廖太傅正打算去木狐棋社,見到葉明淨後便問她可有興趣同行?
葉明淨詫異的挑眉。她的棋藝並不好,而且,認識太傅這麼多年了,廖太傅何時邀請她去過棋社?一把年紀的老太傅話語中帶著一絲侷促、一絲懇切。葉明淨最是尊師重道,再怎麼樣也不會為難自己的老師。當下意味深長的看了滕隊長一眼,答應了太傅的邀請。
木狐棋社幽靜依然,廖其珍帶著葉明淨走進一個定好的包間。小二上了茶點。師生二人手談一局。
這一局棋,廖其珍下的心不在焉,頻頻出錯。時不時的就抬頭看看馮立和幾個‘侍’衛。葉明淨嘆息一聲,吩咐道:“馮立,你們先下去吧。”
馮立看了一眼廖其珍,帶著‘侍’衛們退出房間。耳朵牢牢關注著房內的動靜。這個時候,他開始懷念計都。如果那個人在,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露’出武功,藏在屋子的一角。不用像他現在這麼被動。
廖其珍在看見人都退出後,大大的鬆了口氣。
葉明淨垂下眼瞼。
廖其珍迫不及待的問:“殿下剛剛是從都察院出來?”
葉明淨取出一顆白子落下:“是”
廖其珍抓了顆黑子隨手一放:“濟南府的那樁案子,殿下已經看過案情了吧。殿下以為黃尚書可涉嫌其中?”
葉明淨道:“這可不好說。孤今天看見的,只是表面上的證詞。一沒有調查、二沒有取證。如何能現在下結論?不過話說回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黃家人和舊日的永昌侯府有‘交’易是不容辯駁的事實。繼那封書信後,濟南府查抄了濟南黃府,又搜出了不少類似的信件和信物。”
葉明淨早已聽見落地的窗臺外面有兩道沉重的呼吸。話說完後,果不其然。廖其珍朝那邊看了看,道:“殿下,老夫相信黃尚書不會做此大逆不道之事。黃家的兩位公子前日找到老臣,他們願向殿下說明真相。”
葉明淨在棋盤上又放下一顆白子,淡淡的道:“和我說有什麼用。如今是三方會審。要說去都察院說好了。”
廖其珍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低聲道:“殿下。黃尚書三年前上過一封摺子。殿下,這政見不同不代表人心不正……”他支吾的說著,又朝窗臺那邊看去。
葉明淨哪裡捨得讓老太傅如此委曲求全,當下“哼”了一聲,冷聲厲喝:“誰在那邊。給我出來”
兩個年輕的男子從窗臺外轉了出來,年長的約有二十四五左右,年幼者看著和薛凝之差不多大。兩人的面貌有七八分相像,一看就是兄弟兩個。
廖其珍面‘色’微紅,尷尬的道:“這位是黃尚書的長子,黃陌。這是幼子黃阡。”
兩人跪地行了個大禮:“黃陌(阡)參見太‘女’殿下。”
黃庸行的兒子叫她一聲太‘女’可真不容易。葉明淨不辨喜怒的道:“起來吧。”
兩人起身。廖其珍剛想說話,葉明淨攔住了他:“太傅。您且去別處坐坐。等會兒再進來。”
廖其珍看了看黃氏兄弟,他今日‘插’手這事已屬非分,再留下來旁聽則更不妥當。想了想,行禮退了出去。
葉明淨目送他離開。回頭森森的看著那兩兄弟,冰冷的道:“算計的不錯呀,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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