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慶帝早就聽見了外間的對話,眼睛還是盯著手中的書不動。耳朵卻在聆聽那細微的動靜。
千層底布靴的腳步聲幾不可聞,淡淡的酒香魂合著薰香由遠及近。少‘女’柔軟的身體帶著香風湊到了他身前:“父皇,我回來了。”
承慶帝這才放下書,轉過頭鼻翼微動:“喝酒了?”
“就一點點果酒。”葉明淨嬌憨跪坐在地上,將頭靠上涼榻,“父皇,我今晚吃了海鮮。味道可鮮了。”
“小心鬧肚子。”承慶帝仔細的看了看她的臉‘色’,問道:“就吃了海鮮?”
葉明淨嘻嘻一笑:“還看了歌舞。就那麼回事。”
“海鮮、歌舞?”承慶帝咀嚼著她的話,似笑非笑:“真的就這些。朕卻不信。那些人會一點真傢伙都不‘露’。”
葉明淨嘆了口氣:“好吧。就知道瞞不過父皇。他們是送禮了,不是金銀、不是古玩、不是奇珍。而是送了最糟糕的一種。先是‘弄’了一個娘娘腔的壞脾氣琴師。接著是兩個半大的雙胞胎男孩。父皇,為什麼他們選擇這一種,我看上去很,很……好‘色’嗎?”她將“飢渴”二字換成了“好‘色’”。
承慶帝怒容漸起,目中寒光閃過:“他們的膽子果然大。朕還以為他們會有些分寸,沒想到……哼”
葉明淨怕他氣壞了身體,引起高血壓,趕緊道:“父皇,那些人我看著就很厭惡,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我不會上當的。”
承慶帝搖頭:“這裡面的厲害你不知道。若是送你珍奇異寶倒也罷了,再怎麼樣也是個死物。最怕的就是這些活人。那些地方的人,想來也不敢碰你。他們打的,是你對那些人上心的主意。上了心,就有了牽掛。一來二去就能攀上‘交’情。是了,你平時生活極有規律。即使是入主東宮,也沒有片刻放縱的時候。他們找不到弱點。送禮講究送到點子上,你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幫著自己的‘侍’‘女’對抗皇后,護著她嫁了人。他們以此推論,判斷你應是重情之人,這才出了這一招。”
葉明淨嘟嘴:“他們也太小看我了。這都找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承慶帝聽了她的埋怨,倒是轉移了注意:“怎麼,那幾人不好看?”
葉明淨老老實實的道:“好看,但是少了男兒的氣概。我看不上眼。”
承慶帝微微一笑:“淨兒長大了……”無限感慨的嘆息,“‘女’子十五及笄。朕原想著還可以過兩年再說。現在看來,有些事是該‘操’辦起來了。不然被別人搶了先就麻煩了。”
他的話葉明淨聽不明白:“父皇……”
承慶帝卻不解釋,又問:“那件案子你打算如何辦?”
葉明淨見父皇大人如此神情就知道問不出什麼了。只得也跟著轉換話題:“公事公辦,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殺人者自然要償命。”
承慶帝沉‘淫’了片刻:“朕原以為你會賣他們個人情。先攀上‘交’情。你這樣一來,在文臣中的名聲就會不仁慈。日後再想親近他們就難了。”
葉明淨道:“那又如何?難道還要我看著他們的臉‘色’辦事不成?明明是他們收受賄賂、草菅人命。是他們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