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公主白了她一眼:“你知道什麼我問你,這京城裡世襲罔替的國公也不止他薛惟一個,為什麼現今人人都以他馬首是瞻?還不是因為他家出了個皇后。薛家享受了這麼多年外戚的好處,自然還想一直延續下去。薛洹之比你年長三歲,年紀上正合適。他那個喜歡‘淫’詩畫畫的‘性’子,只怕也很討你父皇喜歡。不然他一個三房的庶子,怎麼就忽兒巴刺的來上林苑了?人家分明就是衝著你來的。”
葉明淨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同時心裡也鬆了口氣。有目的就好,那個她就能理解了。就說嘛,哪有那麼多一見鍾情的事。於是她也公事公辦的分析開來:“既是這樣,為什麼是庶子?父皇不會同意由一個庶子來做我丈夫的。”
福壽公主嗤笑兩聲:“投石問路,庶子就夠了。再說,萬一你就心儀上了那人,非他不嫁呢?”
葉明淨只覺好笑:“真要那樣,父皇不會允許的。薛洹之就得小命不保。”
福壽公主吃吃一笑:“沒關係,薛洹之丟了小命,皇上必定對你和薛家都會愧疚。到時候就該嫡子出馬了。”
葉明淨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他們這麼想?當我是傻子嗎?當父皇是傻子嗎?”
福壽公主冷笑一聲:“被情愛衝昏頭的‘女’人,可不就是傻子”
葉明淨立刻有所感嘆:“是啊,比如李青瑤。”
這下,連福壽公主也沒話可說了。
李青瑤的命運,實在是悲慘到了極致。從一個擁有一切的‘女’人,到一無所有,直至丟了‘性’命。而這些,又都是由她親手一件件‘交’到那個她深愛的男人手上的。國家、皇位、婚姻、對等、兒‘女’……在放上這一切的時候,她也徹底喪失了自己的尊嚴。自己都把自己看輕的‘女’人,又怎能指望男人會尊重你。
福壽公主嘆了口氣:“景豐年間,本就民間動‘蕩’、戰‘亂’四起。周肅宗也沒那個能力去治理。”
“可她從來沒有努力過。”葉明淨的臉上流‘露’出絕然的神‘色’,“我讀過她的生平記事。她一點點都沒有努力過。什麼都等著那個男人來替她完成。她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和那男人對等的位置上。這樣的‘女’人,怎麼不會被拋棄?為什麼要相信那個男人?為什麼不早早悔悟連累了孩子,連累了親人為什麼就那麼相信那個男人” 淚水劃過她光潔的臉龐,眼中有著和年齡不相稱的哀傷。
福壽公主嚇了一掉:“淨兒”
葉明淨狠狠的咬牙:“想用男人來算計我十惡不赦”
福壽公主看著她悲憤的小臉,意外的詫異。分明是未經情事的小‘女’孩,說到這些怎麼這麼‘激’動?
想了想,她決定換個話題:“……秋狩時節上林苑這邊的防禦一向是由西山大營負責外圍,御林軍負責內圍。武成伯帶著大軍去了西邊後,西山營的人馬少了一大半。這一次上林苑的護衛人手就有些吃緊。”
葉明淨擦乾眼淚想了想:“我聽著往年來過的宮‘女’們的口氣,上林苑的的巡邏班次並沒有減少,隊員也是足的。如果人手緊還這樣安排的話,那就勢必是增加了個人職守的時間。也就是說,士兵和‘侍’衛們的休息時間變少了。”
福壽公主讚許的點頭:“沒錯。安‘插’在裡頭的人說,他們如今一天只能睡三個時辰不到。”
葉明淨算了算。三個時辰是六小時。正常的二十至三十歲的男子每天睡眠連六個小時都不能保證,長此下去,‘精’神狀態肯定會衰退。反應變慢,思維也會遲鈍。更何況這裡面還有值夜班的。同樣的時間白天睡還是晚上睡是有區別的。再加上倒班的問題。兩三天還好,時間一長,安全‘性’就會下降……秋狩一般會延續二十來天的時間。顧緝本來在秋狩前就該班師回朝的。結果談判的時候出了點小岔子,大軍要遲上一個月才能回來。
葉明淨笑了笑。按照父皇的脾氣,別的不說。西邊這回的鬧事,到底是誰‘插’的手,他一定已經‘弄’清了。
突然,她想起了一個問題,對福壽公主道:“姑姑,你剛剛說你安‘插’了人?你在西山營、御林軍裡安‘插’人???”
福壽公主這才發現自己剛剛說漏了嘴。她哪裡能在軍隊裡安‘插’人?就是安‘插’了也不敢這麼大大咧咧的說出來。這訊息是有人故意放出來告訴連喜的。看著葉明淨似笑非笑的臉。她不由一陣羞惱:“就你心眼多你看你,像十一歲的樣子嗎?”
葉明淨收住笑臉,幽幽的道:“姑姑,我要是真的和十一歲的孩子一樣,早就不能在這裡了。”
福壽公主頓時語凝。
連喜飛快的閃身進來:“公主,公子回來了。”
姑侄兩人趕緊整理衣服,做出一副正在閒聊的架勢。連喜遞給葉明淨一塊溼布巾擦臉。
齊靖急匆匆的跑進來,滿頭大汗:“表妹,原來你在這兒外頭都傳遍了,說你和薛小九看對上了眼。有沒有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