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聖體不恭,已有十日不曾上朝理事了,藺貴妃憂心如焚,日日入乾清宮侍疾。而二皇子手裡掌握著兩萬禁軍,把持著皇宮上下,不許朝臣進宮探視。
民間已有流言紛紛,陛下怕是……”時日無多。
說到這,楊勇兀自嘶了聲,不敢接下去說大逆不道的話,轉而皺眉道:“眼下朝堂三足鼎立,不過擁護三皇子您的那方勢力,大可忽略不計……”
日前蕭子勿遭敵軍埋伏,命喪斷崖的訊息一傳回京城,有些牆頭草便扛不住倒向了蕭子衍那一方。剩下的死忠黨就剩宇文翼等人,與另外兩方比起來可謂是勢單力薄,不足為道。
聽他狀若挖苦的話語,蕭子勿神色自若,連眉峰都未動分毫。
楊勇犯賤未果,只能訕訕一笑道:“另外兩派嘛,一派是死死跟隨穆成業的護皇黨,一派是支援新皇登基的二皇子黨。兩派鬥得是昏天黑地,被揪下馬的官員不在少數,都快將京都的天給翻了!”
穆成業自然不能這麼快,就將蕭利民的狼子野心供出來,只得假惺惺高舉保皇大旗,待將蕭子衍拉下馬,再以泱泱大梁不能群龍無首之名,扶持皇帝的胞弟齊王蕭利民上位。
在百姓心目中都是皇室血脈,誰坐皇位不是坐?
蕭利民只需維持他假惺惺的賢德之名,穆成業便會替他掃平一切障礙,助他順利繼位。
這算盤打的,遠在千里外的天雲都聽見響兒了!
楊勇還不知曉穆成業背靠齊王這尊大佛,只知道眼下的情勢對將軍十分不利。
他猛拍大腿道:“毫不誇張的說,您就是即刻趕回京城,對上二皇子與穆丞相也只是以卵擊石罷了。”
蕭子勿淡聲詢問:“既然如此,你又為何願意同我說這些?”
他與蕭子衍對上毫無勝算,楊勇願意同他分析局勢,也算是變相投靠了蕭子勿。
天雲把玩著殿下細長的手指,聞言微微一頓,也投來疑惑的一瞥。
她也很想知道楊勇到底是如何想的?
楊勇撓撓頭,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無惘城關一戰,若不是將軍替我擊落敵軍的流矢,此刻我也不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我這條賤命是將軍給的!”
常年征戰沙場,楊勇被盛陽烤得無比黝黑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紅暈,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天雲彎眸浮現了一絲笑意,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緣故在。
想必殿下也是無心之舉,畢竟戰場上刀光劍影,是自己的人當然能幫則幫,沒想到會被他記作過命的恩情。
蕭子勿確實已經忘了有這一茬,不過楊勇脾性對他的胃口,又救過小女人一回,兩相抵消。
蕭子勿點點頭,“日後便跟著我,顧義昏迷的時機不可浪費,我已掌握少許他通敵的證據,只是這些遠遠不足以定他的罪。趁此機會,你好好搜一搜他的臥房。”
“是!”楊勇躬身應道,聲音鏗鏘有力。
只要找到顧義通敵叛國的證據,就不難牽出幕後的主使蕭利民。不過眼下時機尚未成熟,且讓蕭利民再與蕭子衍鬥個你死我活才好。
兩敗俱傷,他才好坐收漁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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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秀小士兵名喚何驚羽。
他垂頭喪氣地回了屋,從不離身的寶貝長槍被他擱置在一旁。
刀疤男躺在炕上嘬了兩口煙,見他神思不屬恍若遊魂般走了進來,嗤笑一聲吐出口中嫋嫋煙霧,透過朦朦朧朧的煙霧斜眼瞧他。
“怎麼跟丟了魂似的,美人不願搭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