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兩人姿態好不親暱,小公子眼中異光大閃,卻只覺得他們在做戲,為了平息風波罷了。
心下好一陣不耐,他遂皮笑肉不笑地冷哼道:“少在我面前作戲,如你今夜不能將我伺候得高興,你的夫君怕是也無福看到明日的太陽了!”
這話一說,護在他最前沿的兩名壯漢便取下腰間的短刀,朝時雀逼近。
蕭子勿剛推開門,便聽一道熟悉的綿軟之聲響起。
“請公子高抬貴手,能得公子垂愛是妾身之福,只是這裡人多口雜妾身……”活似被羞蜷了腳趾,帷帽姑娘嬌不勝怯的聲音頓了頓,才又咬著唇柔柔地吐出一句:“還望公子能與妾身借一步說話,讓妾身單獨與公子賠罪。”
強忍著綿密的疼痛,天雲緩緩說完這番話,緊緊捂在腹部的手指不著痕跡地探向了緙帶處,再伸出來時,已有些許細碎的粉末藏匿於指甲蓋裡。
“不,姑娘不能去!”喑啞的聲音帶著幾縷哭腔。
時雀急得眼前發黑,都怪自己一時莽撞,陷姑娘於這般危險的境地。現下進也是條死路,退也是條死路。
自己真是該死!
天雲緊張地頓住鼻息,唯恐他瞅出什麼端倪,拒絕答應,眼下也只有這唯一的辦法了。
擒賊先擒王。
挾天子才得以令諸侯。
那公子色慾燻心,想來不會拒絕她這獨處致歉的請求。
還好出門時她就預料到了此行會有重重險阻,多備了幾份迷藥與毒藥,等會兒只能使計先將其藥倒,再以此威脅商隊之人放她們離開。
但此計兇險,不亞於送羊入虎口!
她腹痛難言,體力較之平常多有不足,也不知能否得逞。
但總得搏一搏……
天雲定定神,緊了緊時雀扶於臂側的手,柔聲安撫她,“別哭。”
而離她兩步開外的陰影處,蕭子勿聽得牙根發著癢,只覺自己太過荒謬!莫非是思牽太過,才會聽見任何相似的聲音都覺得是乖寶?
乖寶怎可能出現在此處?
真是想她想得魔怔了……
魏姓公子也確如天雲所料,並未拒絕她獨處的要求,反而樂見其成一般,唇角咧開抹壞笑道:“我就喜歡姑娘這般通透的人,也能免了不必要的打打殺殺不是?魏某信佛,最不願見的就是血腥了。”
“公子良善。”天雲聲如擊弦,不鹹不淡地讚了他一聲,才柔婉地欠了欠身道:“且隨妾身進來吧。”
時雀被擋於門外,身子頹然靠壁滑落,思緒全系在一牆之隔的姑娘身上。
蕭子勿見亂局平復,一人願打,一人願挨,兩方人馬達成了共識,也無人再動刀耍槍,便面色平淡地準備回營。
屋內燭影搖曳,那公子甫一邁進屋內,便是兇性畢露般猴急地撲將過來,天雲驚叫一聲,側身堪堪躲過直面而來的撲抱。
蓋因動作太大,腹中又是一陣翻騰。
她兩瓣嫣紅的唇線亦緊緊繃起,抿得慘白,喝道:“公子若是不守規矩,妾身便是當場撞死也不會委身於公子,遭此羞辱!”
魏建撣了撣衣襬上的灰,沒能摟到人也不氣餒,只冷嗤了一聲:“姑娘果真誠心就該讓魏某瞧瞧姑娘帷紗底下的風姿,而不是妄想耍什麼花招。我可跟姑娘透個底,若是膽敢算計本公子,你守在門外的好夫君當場便會被砍成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