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它會用腳踩滿墨汁,將自己練好的字帖通通印上黝黑的腳印,毀掉他花了一下午練好的字帖。
再用溼漉漉的大眼睛,無辜地盯著他看,叫他心軟不已,只能小心地將它髒兮兮的小腳清洗乾淨,抱到一旁讓它自己玩,再重新書寫一遍字帖。
他想把最好的朋友說與父皇知道……所以便照著福祿的樣子,刻了個木雕想送與父王。
下一刻。
頭頂傳來一聲冷笑——“呵,小崽種。”
打斷了他所有美好的回想。
蕭子衍尚且年幼,沒有長大後慣會偽裝的謙遜君子的模樣,此刻小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厭惡與嘲弄。
他環胸而立,低頭睥睨著像條死狗一樣趴在石板路中央的蕭子勿,看他憋著淚不敢哭的慫包樣,心裡只覺得陣陣舒爽。
石貴人諂媚地退到一旁,與方才踢踹肖子悟的兇狠惡毒判若兩人!
“憑你也配出現在御前?”
“父皇見到你,怕是晚膳都要少食兩盞。”
如此惡劣的話語層出不窮地向蕭子勿砸過來!
可他卻並未覺得難堪,被這樣的對待已經稀鬆平常,若是出言反駁又將討來一頓毒打。
他不怕捱打,卻怕父皇經過的時候,自己衣冠凌亂,髒汙不堪的樣子會令父皇更加不喜。
所以他不說話。
青石板路寒涼不已,他忍著腳底和膝蓋處的疼痛,氣息奄奄的閉上眼睛,小手牢牢護著胸前的木雕。
這樣珍視的動作,反而惹來蕭子衍的側目,“把他按住!”
兩名身強力壯的大太監領命上前,按住了他死死掙扎的雙臂。
他緊緊護在胸前的小木雕,被蕭子衍蠻橫地奪了過去!
小狗木雕的背上刻了兩行稚嫩的字型,“恭賀父皇華誕,願父皇聖體安康”。
歪七扭八的字型,卻帶著孩童最誠心的祝願。
隨即又是一聲不屑的嗤笑……“嗤,幸好被我發現的早,否則我們皇室的顏面都要被你丟盡了!”
說罷,小木雕便被蕭子衍用勁拋進了千鯉池。
“咚——”的一聲。
木雕落入池中,池面泛起層層漣漪,驚得池中錦鯉四散奔逃,木雕緩緩沉入池底,很快歸於平靜。
孩童驚痛得雙目發紅,黝黑的眼眸再次被逼出了淚花,可他無力反抗,短短的手臂被兩名壯碩的太監反剪著,死死地限制了他的掙動。